江允曦沒出車禍前是個會享受的，也習慣了被伺候。
什麼都得服侍到位，送到麵前才行。
但腿一瘸，那股犟勁兒就出來了，拄著拐也非得親力親為。
睡前想吃水果，他也不打電話讓人送，就拄著拐自己去了趟廚房。
拿著一串葡萄準備回房間，結果正看到慕舟春風得意的從江暨舟書房出來。
江暨舟的書房是什麼地方？
那就是軍機重地！
就連打掃衛生的傭人都是固定的，彆人不能進。
慕舟去做什麼？
江允曦想到剛剛奶奶的話。
看來慕舟還真聽進去了，準備用心討好江暨舟。
看那表情，莫非還真讓她拍馬屁成功了？
江允曦心裡莫名有點不爽。
怎麼不見她討好自己這麼用心。
江允曦見慕舟又無視他，拐杖一抬，攔住她的去路，衝著書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你乾什麼去了？”
語氣裡質問和提防明顯。
慕舟沒有回答他，反倒是看著他那條好腿，語氣幽幽：
“你知道有句話叫猛踹瘸子那條好腿嗎？”
江允曦不知道她為什麼說這個，但那條好腿確實莫名抖了下：
“你乾什麼？！”
他謹慎的拄著拐後退一步。
慕舟勾唇一笑：
“沒什麼，提醒你彆多管閒事。”
江允曦眼睜睜看著她回房間，氣得用拐杖敲地板。
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問她去江暨舟書房乾什麼。
*
第二天，慕舟照舊端著牛奶去了江暨舟的書房。
兩個人各自忙碌，倒也莫名和諧。
隻是江暨舟工作的時間越來越晚，通常慕舟走後，還要再工作許久。
這在從前是幾乎不會發生的。
奶奶知道後，也隻當最近公司事務繁忙。
周日，慕舟在家待的最後一晚，明日就要回學校。
今天江暨舟也照舊去了公司。
往常他周日會休息，但因為出差了一段時間，公司有很多事在等著他，所以依舊忙到很晚才回家。
飯後又去了書房繼續工作。
才坐下，他的餘光就忍不住掃向裡側的飄窗。
那裡空空蕩蕩。
不像前兩晚。
清雋的麵容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眸光微斂，收回視線。
一個小時後，江暨舟將一份企劃收起，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他忍不住又看向那個飄窗，神色恍惚一瞬。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江暨舟迅速收斂起神色，視線專注在電腦屏幕，嗓音平淡如水：
“進。”
來人將門打開，默不作聲端著牛奶走到他的桌前。
牛奶隻有一杯。
江暨舟動作一頓，眉心微微蹙起，他抬起眼簾，目光冷凝。
眼前的人並非他所想。
今天來送牛奶的人是張姨。
“先生，牛奶已經熱好了。”
張姨將牛奶放好後，就默默離開了。
書房重新回歸安靜。
可江暨舟卻沒能繼續投入工作。
他望著那杯牛奶，漆黑如墨的眸子泛起一層複雜的霧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