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們聽到“欽差”二字,下意識地退開一條道路。瞿寧趁機帶著隨從快步走進衙門。
剛一進門,一股濃鬱的米香便撲鼻而來。瞿寧尋著香味走去,竟看到布政使和幾個屬下正圍坐在一口大鍋前大快朵頤。
“喲,這不是我們的瞿將軍嗎?”布政使見瞿寧進來,慌忙起身,陪著笑臉迎上前去,“您大駕光臨,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瞿寧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幾人的餐桌上。
那餐桌上雞鴨魚肉一樣不缺,豐盛得讓人怒氣直衝大腦!
“布政使大人,”瞿寧語氣森然,“外頭百姓還在為生計發愁,您倒是在這裡逍遙自在?恕在下直言,這賑災的糧食,怕是都進了您的私庫吧!”
“瞿將軍此言差矣!”布政使額頭冒汗,強作鎮定地說,“下官一向關愛民瘼,賑災款物從未虧空分毫。隻是災情太過嚴重,糧食多有不濟,這才......”
“住口!”瞿寧喝斷了他的辯解,“你們這頓飯,吃得可比本官好多了。可外頭災民得到的,簡直就是白水煮出來的米湯!你還敢狡辯?”
布政使被瞿寧罵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漲得通紅,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下官......下官......定當改過自新,絕不敢再犯......”
“改過自新?”瞿寧冷笑一聲,“你如今才肯認錯,可外頭不知有多少百姓,已經餓死病死了!”
他大步走到布政使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沉聲道:“我且問你,如今蜀中大米一石價值多少?”
布政使被瞿寧的氣勢所懾,連連搖頭:“下官......下官也不太清楚......”
“一石大米,足足漲到二十兩白銀!”瞿寧一字一句地說,“百姓們囊中羞澀,早已買不起糧食。你們卻把賑災的口糧也給克扣了,讓他們喝些米湯充饑,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布政使麵如土色,再也說不出話來。
瞿寧鬆開手,冷冷地環視一周,對著旁邊的隨從吩咐道:“傳令下去,給我徹查布政司克扣賑災款物一事,務必還災民一個公道!”
“還有,”他指著麵前戰戰兢兢的布政使,“把他給我押下去,關進大牢,等候發落!”
“是,將軍!”
瞿寧又對一旁的衙役喝道:“把庫房裡的糧食全都給我搬出來,一半分給城內災民,一半運往附近鄉村。不許有半點閃失,否則,有你們好果子吃!”
“諾,諾......”衙役們如夢方醒,慌忙答應,轉身跑開了。
瞿寧看著他們忙碌的背影,眉頭緊鎖。
眼下雖然先解決了災民的燃眉之急,但治標不治本,遠遠不夠。
蜀中瘟疫的根源還未查明,災情又如此嚴重,必須儘快采取行動,方能力挽狂瀾。
他正沉思間,忽然肩頭一沉,一個人影撲進了他的懷裡。
“大哥哥!”
瞿寧低頭一看,竟是先前在農家院中遇到的那個小女孩。
“青梅?”瞿寧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