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瞿寧,這些都不怪你。”林耘強忍著劇痛,勉力勾起嘴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耘兒,我在呢,有我在,誰都不能再傷害你。”瞿寧柔聲安撫,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心疼得幾欲滴血。
他動作小心地檢查著林耘的傷勢,她的雙腿腫得老高,膝蓋以下血肉模糊,骨頭碎裂的地方甚至戳出了皮肉,觸目驚心。
這一刻,瞿寧隻覺得五內俱焚。為了救自己,耘兒竟遭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而那個禽獸不如的襄王,他竟敢……竟敢下此毒手!
瞿寧狠狠地咬住嘴唇,直至嘗到一絲血腥的味道。他強忍著內心的憤怒和悲痛,輕聲對林耘說:
“耘兒,忍一忍,我這就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那個畜生,我跟他沒完!”
說著,他脫下身上的外袍,動作輕柔地將林耘嚴嚴實實地裹好,生怕再觸碰到她的傷口。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割斷捆綁在林耘身上的繩索,將她背到背上。
“彆怕,有我在呢。”瞿寧回過頭,在林耘額頭落下一吻,”咱們回家。”
林耘緊緊攀住他的脖頸,點了點頭,淚水浸濕了瞿寧的衣襟。
瞿寧快步走出院落,冷冷地掃視著四周稀疏的守衛。
他心念電轉,瞬息間已經翻過了院牆。
夜色如墨,為他們的逃亡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瞿寧背負著林耘,一路狂奔。他的大腿肌肉繃得緊緊的,額頭青筋暴起。
山路崎嶇難行,瞿寧卻如履平地。他穩穩地背著林耘,不管多麼顛簸的路段,都咬牙堅持著,一步不停。
過了許久,瞿寧終於帶著林耘來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率軍駐紮的大營。
副將和眾將士見到瞿寧平安歸來,又救出了女帝,無不喜形於色,紛紛圍上前來。
“將軍,您沒事吧?陛下她……她還好嗎?”副將緊張兮兮地問。
“我沒事。”瞿寧小心地將林耘放到營帳內的榻上,神色凝重,”陛下她傷得不輕,你快去請軍醫來!”
副將應聲而去。瞿寧在林耘身側坐下,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輕摩挲。
軍醫很快趕到,為林耘細細診治,又開了幾服藥。
“陛下的腿筋骨儘斷,這樣的傷,隻怕……”軍醫欲言又止。
“隻怕如何?”瞿寧眉頭緊蹙。
“隻怕今後再難如常人般行走了。好在陛下仍是年輕,若好生將養,或許還能緩過來。”
瞿寧聽了,不禁熱淚盈眶。他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都是他!都是那個該死的襄王!若非他設局陷害,耘兒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瞿寧抬起頭,雙目通紅,麵若寒霜。他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襄王,我與你,不共戴天!”
他起身,吩咐副將看好林耘,自己則披甲執劍,隻身一人,朝著蘇伊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瞿寧的速度快如閃電,衣袂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