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耘清了清嗓子,揚聲道:”諸位愛卿,此番瞿寧北上,與北漠達成通商之約,實乃大炎之幸。如此股肱之臣,朕豈能不重用?”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因此,朕決定,封瞿寧為驃騎大將軍,賜尚方寶劍,凡事可不必請旨,直接調遣六軍!”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能不經請旨,直接調遣禁軍,如今陛下竟將此等權柄,儘數交予瞿寧一人,實在是破天荒頭一遭!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瞿寧也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跪下諫言:”陛下,微臣何德何能,豈敢當此重任?望陛下三思!”
林耘卻不為所動,她冷冷掃了眾臣一眼,沉聲道:”這是朕的決定,有何不妥?莫非諸位以為,堂堂帝王,在封賞人臣時,還需要你們指手畫腳不成?”
群臣聞言,登時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嘴。
林耘滿意地點點頭,對殿下高聲宣布:”就這麼定了!驃騎大將軍瞿寧,即刻總領六軍,隨朕巡視京畿各處!其餘人等,俱各散班!”
一聲令下,眾臣告退。
殿上隻剩下君臣二人,四目相對,已是淚眼朦朧。
“傻瓜,你還跪著作甚?”林耘哽咽道,一把將瞿寧拉起。
瞿寧緊緊握住她的手,泣不成聲:”陛下,您......這般厚愛於我,微臣卻是無以為報......”
林耘紅著眼眶,輕撫瞿寧的臉頰:”你為朕鞠躬儘瘁,朕又豈能吝嗇獎賞於你?更何況......”
她悄然貼近瞿寧耳畔,呢喃道:”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地留你在身邊罷了。”
瞿寧隻覺耳根一熱,心跳驟然加速。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心上人摟入懷中。
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在空蕩蕩的大殿裡,肆意揮灑著思念的淚水。
一切尊卑,一切身份,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們隻是一對尋常愛侶,在經曆長久的離彆之苦後,終於重逢。
“瞿卿,這一路舟車勞頓,你可累壞了?”林耘憂心忡忡地問。
“無妨。”瞿寧笑著搖頭,”如今見到陛下,微臣渾身都是力氣。”
說著,他一彎腰,竟將林耘打橫抱了起來。
“啊!”林耘驚呼一聲,笑著去捶他的胸口,”這是在金鑾殿!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無妨。”瞿寧壞笑著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陛下剛才當著百官的麵封了微臣做驃騎大將軍,想必外頭的人,早就對咱們倆的事心照不宣了。”
他說著,邁開大步,朝寢宮方向走去。懷中佳人嬌羞無限,鼻息都噴在自己的頸窩裡,撩人心弦。
“陛下,咱們回家。”
華燈初上,鳳儀宮內一片旖旎。
瞿寧側過身,從床頭櫃上取過一支玉簫。
那是前不久北漠通商大典上,歐陽世家所贈的禮物。據說這支簫,出自河西名匠之手,音色絕佳,能使山鳥停啼,河魚升聽。
瞿寧對音律一竅不通,收下時也隻當個擺設。
回京路上百無聊賴,竟也偷偷練了幾曲小調。
如今佳人在側,良辰美景,正是展示的好時機。
瞿寧端坐床頭,指法嫻熟地按下幾個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