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都是魏國本土的民間組織。
眼見祖國落入異族之手,心中憤懣不平,這才萌生了刺殺之心。
為首的一人名叫巫霓,據供述已經數度謀劃,卻皆被瞿寧的親兵挫敗。
這一次,他們孤注一擲,不想還是難逃法網。
瞿寧聽著這番供詞,心中五味雜陳。
一邊是護國膽識,一邊是妄動乾戈。
這些人,不過是一時糊塗。若能以德服人,何必兵戎相見?
想到這裡,瞿寧忽然長歎一聲。
他轉身吩咐:“來人,先將此等刺客押下去,嚴加看管。本官......還要再想一想。”
他獨自回到行宮,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深深地皺起眉頭。
魏國祖上幾百年的統治積習雖然早已廢弛,但養成根深蒂固的影響,還是遍布在各層民間。哪怕是實行開明的新政,人心也不可能立時就隨著轉變過來......
所謂的新政,原就是痛定思痛、另覓新徑的選擇。
通達現代文明本就是宏大漫長的路,恐怕短時間內都是癡心妄想的事。
不可避免的阻力、雜音、陰謀,都隻能是行路中的必經坎坷。
瞿寧這麼想著,不禁苦笑。
明明心中已有主意,但臨到眼前,還是覺得舉步維艱。
不過既然認定了要做成的目標,就隻有更堅定地走下去了。
他忽然從座椅上站起來,吩咐守候在外的侍從:“你去一趟天牢,找到那個叫巫霓的刺客頭目。就說.......就說本官要見他。”
“喏!”
侍從領命遠去,隔了不久又匆匆回來。
“啟稟大人,屬下已經把巫霓帶到了。”
“進來吧。”
進來的兩個侍衛,拖拽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囚徒,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艱難地抬起頭,投來仇恨至極的目光:“大炎的狗官,你想......你想怎樣?”
瞿寧皺眉,看著那張寫滿戾氣的臉,忽然問:“你為何刺殺本官?”
巫霓狠狠地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嘶啞地罵道:“你們這些異族奴才,還不快滾出我大魏!”
說著他突然發難,不顧身上的傷,猛地掙脫侍衛的鉗製,朝瞿寧直撲過來!
情勢危急,瞿寧不及多想,抬手就點住了他的穴道。
霎時,巫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瞿寧卻並不惱怒,隻是低聲吩咐侍衛:“你們先下去吧。”
侍從也是心有餘悸,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巫霓冷笑:“怎麼?想要審訊我?”
瞿寧徑自坐回椅中,也不看他,隻是斟上一杯茶,輕聲問道:“你滿腔憤懣,隻是因為不甘心我大炎官員統治魏國?”
巫霓一愣,隨即羞惱交加:“少給我來這套,你們大炎狗官整日裡爭權奪利,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大魏臣民,誓死不做亡國奴!”
他越說越激動,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瞿寧卻隻是笑了笑,含蓄地反問:“那你可曉得,你們原本的魏王,究竟是怎樣對待百姓的?”
巫霓登時語塞。
瞿寧抿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你且聽我道來。當日本官初到魏國,便看到朝野之上,儘是些溜須拍馬的小人。魏王昏聵無道,視民如草芥。田間荒蕪,街巷蕭條。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他娓娓道來,聲音平緩,卻富含無儘心酸。
巫霓默然不語,眼神逐漸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