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瞿寧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禮。
隻是這一次,林耘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笑吟吟地迎上前,寵溺地將他扶起。
“瞿卿,你總算來了。”
林耘歎了口氣,語氣裡透著無奈:“外頭的流言,你都聽說了吧?”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麵露疲色:“近來啊,連我的寢宮裡,都有人傳你的閒話。什麼你殘暴不仁,濫殺無辜的。”
瞿寧聞言,心中大驚。
他強自鎮定,正色說道:“臣以為,這不過是那些心懷鬼胎之人,放出的煙霧彈罷了。他們明目張膽地造謠生事,無非是想以此混淆視聽,挑撥離間。”
“是啊,可是......”
林耘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可是怎樣?”瞿寧目光灼灼。
林耘轉過身,望向窗外,喟然長歎:“這朝堂上的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人言可畏啊。特彆是你的身份又如此敏感,處處被人盯著。流言越傳越邪乎,隻怕對你,對朝廷,都不是什麼好事。”
瞿寧一時語塞。
他怎會不懂林耘的良苦用心?
隻是此時此刻,他實在不願在這節骨眼上退縮。
“陛下。”瞿寧咬了咬牙,正色道,“臣雖出身微末,卻從未做過違背陛下的事。那些無中生有的流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臣懇請陛下明察,切莫受了小人的蒙蔽。”
林耘背對著他,肩膀微微聳動。
良久,她才幽幽地說:“我又怎會不信你?隻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咱們不得不低調行事啊。你......”
她回過頭,淚光瑩然:“你就暫且退避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出來不遲。”
瞿寧大驚失色:“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卸下官職?”
“你彆逼我......”
林耘哽咽著,眼淚簌簌而下。
“陛下!”
瞿寧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心上人攬入懷中。
“傻丫頭,我瞿寧行事,何曾怕過流言蜚語?就算是遭人構陷,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豈能因此而退縮,讓那夥奸佞得逞?”
他溫柔地拭去林耘臉上的淚痕,語氣堅定:“耘兒,你要相信我。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這個國家,這片土地。為了不負你的托付,我願意背負一切罵名。”
“可是,我怕你有個三長兩短......”
林耘嗚咽著,緊緊攥住瞿寧的衣襟。
“傻丫頭,我既已托身於你,這條命,就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了。”
瞿寧溫柔而堅定地訴說著。
第二日清晨,瞿寧率眾將,浩浩蕩蕩地來到禮部門前。
雖說馬通已被拿下,可這禮部尚未換血,到處都是他的心腹。
見到瞿寧前來,所有官員都慌了神。
瞿寧冷笑一聲,提步便要往裡闖。
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瞿將軍何事來此?莫非是要給老夫一個交代?”
循聲望去,隻見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顫巍巍地扶著拐杖,從裡頭走出。
他雖然彎腰駝背,雙目卻炯炯有神。
正是馬通的師傅,禮部首輔蕭誠。
“蕭老先生?”瞿寧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