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縮著,戰戰兢兢地道:”王大人前些時候,命小人二人在莊院藏匿......說是要避避風頭......可昨夜......昨夜......”
“昨夜如何?”瞿寧凝神問道?
“昨夜......王大人忽然來了莊院......神色慌張......匆匆帶了幾個侍從,便從密道離去......臨走時還吩咐,萬萬不可泄露半點風聲......”
囚徒說到這裡,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瞿寧的臉色?
瞿寧沉吟,這和自己所料不差?看來王明之的圖謀,當真不小?
“他可曾透露去向?”瞿寧又問?
“這......小人實在不知......”囚徒戰戰兢兢,”王大人隻囑咐小人,若有人追查,便一口咬定不知情......”
“現在被你家王大人拋棄,你還要為他賣命?”瞿寧冷笑?
“小人不敢......求大人開恩......”囚徒早已嚇破了膽,又哭又喊地求饒?
瞿寧不想多言,吩咐手下將二人看押,嚴加審訊?
自己則信步走出囚室,回到宮中,瞿寧將此事詳細稟報林耘?
他們在禦花園裡並肩而坐,商討著接下來的對策?
暮春時節,百花盛開?滿園春色,一片繁華靡麗?
卻襯得二人愁容滿麵?
“佞臣當道,如今竟落得這般境地......”林耘捧著瞿寧的臉,長歎不已?
“陛下莫要憂慮?有微臣在,定會將王明之繩之以法,還咱大炎一個太平!”
“傻郎君......”林耘紅著眼眶,將頭埋入愛郎懷中,”你一個人,要擔待的事情太多了?”
瞿寧當即跪地請罪:”陛下說哪裡話?為君分憂,乃微臣之本分?您現在身子不好,理應靜心調養才是啊?”
言畢,他取出一個玉瓶,塞入林耘手中?
那是秦淮河畔采擷的蓮子,味苦性寒,有安神之功效?
林耘含淚接過,一時間百感交集?
瞿寧......你這傻郎君,朝堂上的風風雨雨,本宮又怎會不懂?
隻盼你昔日的壯誌豪情,不要被這爾虞我詐的官場消磨殆儘才好?
“瞿卿,王明之一事,你要多加小心?”林耘柔聲叮囑,”此人極善詭計,左右逢源?在朝中結黨營私,又善於籠絡人心?如今他逃跑,背後不知又在謀劃什麼......”
瞿寧聞言,鄭重點頭?
他深知自己的對手有多狡猾?
但為了心愛的女人,為了這盛世江山,他決計不能退縮?
“陛下放心,微臣......絕不叫奸佞猖獗!”
次日清晨,瞿寧在晨曦微露中,領著一眾心腹親信,浩浩蕩蕩殺向東市?
他一早得到密報,王明之就在附近一家酒肆藏身?
此時太陽還未升起,街市一片寂靜?
瞿寧下令,命人將酒肆團團圍住?
親兵一擁而上,破門而入?
但見一樓大堂裡酒桌板凳七倒八歪?二樓雅間更是一片狼藉,殘羹冷炙散亂一地?
人去樓空,哪裡還有王明之的影子?分明是走漏了風聲?
瞿寧怒不可遏?
這老奸巨猾的王明之,當真陰魂不散!
正當眾人搜尋不得之際,樓上忽然傳來幾聲女子的啜泣?
瞿寧警覺地望去,隻見雅間床榻上,幾個衣不蔽體的青樓女子,正瑟縮發抖,神情驚恐不已?
她們乍一見到官兵衝進來,驚叫連連,花容失色,活似受驚的小鹿?
“彆怕?”瞿寧上前安撫,語氣柔和,”我們不是來為難你們的?這裡,昨夜可曾來過一個客人?五十開外,白發蒼蒼,自稱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