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袋金”裡的空間不大,可能也就和白山雀酒館差不多。
但相比之下,後者的實際感受卻明顯要寬敞上許多。
至於原因,自然是因為滿袋金酒館大堂裡,那幾乎將所有空位擺滿的各類牌桌。
興奮的歡呼聲、絕望的哀嚎,混雜在充斥著濃鬱酒精味道的空氣當中。
夏南謹慎地護住口袋,艱難穿行於大廳裡的賭徒之間。
身邊的半身人則早已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對方那剛剛到自己腰間的身高,在這種場景,幾乎是瞬間便被人群吞沒。
夏南並不擔心半身人的安全。
酒館就這麼大,有什麼人進進出出,發生了點什麼動靜,幾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且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是冒險者,實力有保證。
在某種程度上,半身人的種族特性,說不定讓對方在這裡比自己更吃得開。
“啪!”
身側的牌桌上,一張圖案獨特,印著兩隻冬狼的紙牌被甩在桌麵。
幾乎是同一時間,擁擠在一旁,紅著眼睛緊盯牌桌的賭徒們,發出或亢奮或惋惜的喧鬨聲。
夏南皺眉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這個世界上,同樣有紙牌之類的事物存在。
隻不過牌麵上的圖案和點數,都與前世截然不同。
而各種玩法規則,也根據所在地區有著明顯的變化。
他不了解其中具體,貿然上桌,怕是連褲衩子都要輸掉。
自己隻是跟著半身人過來看看,身家絕大部分都存在河穀鎮的銀行,而隨身攜帶的大部分錢幣也都放在旅館裡。
帶到酒館裡麵來的,隻有7銀3銅。
耳邊傳來骰子在蠱中高速旋轉碰撞的聲響,他循聲望去。
隻見一位穿著酒保製服的荷官,正劇烈搖動著手中的骰蠱。
邁動腳步。
相比起玩法繁多規則複雜的紙牌,骰子類遊戲倒是簡單得多。
雖然依舊有許多延伸出的規則,兩個世界的物理法則也肯定有所差異,但最基本的數學定理還是相同的。
單雙數,快速而簡單的玩法,在滿袋金這種檔次的酒館裡,無疑是最受歡迎的。
可當他剛剛靠近牌桌,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擠過身前的人群。
視線中,自方才進入酒館後便消失不見的阿爾頓,竟然已是坐在了牌桌旁。
手邊,擺著滿滿一堆錢幣。
夏南正驚訝著對方動作的迅速,剛想打招呼。
便見半身人在周圍一眾賭徒的注視中,將所有錢幣猛地向前一推。
“全壓!”
啊!?
……
……
“滴答滴答。”
清澈冰冷的雨絲如線般落下,凹凸不平的路麵上已是積起了大大小小的水塘。
夏南站在酒館門前,抬頭望了眼天上猛烈碰撞交融,沒有絲毫削弱變淡跡象的烏雲。
“要下大雨了啊。”
身旁,半身人阿爾頓拋著手中的幸運硬幣,笑盈盈地說道。
夏南也不回話,隻是神色古怪地看著對方。
腦中回想著兩個小時前,他所看到的場景。
怪,太怪了。
牌桌上的半身人,依舊是他印象中那種樂觀開朗,笑嘻嘻的形象。
但手上的動作,卻比最為癲狂的賭徒還要凶猛。
每一把,都是全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