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坐。
以茶水蘸指交談。
“你信嗎?”
“不信。”
“理由呢?”
“你不是一直問我,這些年身在何處嗎?我告訴你。”
司馬無畏站起身,當著朱勝安的麵,除去了外袍和內裳,將精瘦的軀體毫無保留地袒露出來。
就見——
這具軀體遍布針孔。
密密麻麻。
針孔的附近漆黑如墨,皮肉僵硬,已有了萎縮的跡象。
連子孫袋都不例外。
乍一看。
根本不像活人應有的軀體。
朱勝安目瞪口呆。
等了片刻,司馬無畏撿起外袍披上,木然坐回木椅,蘸水慢慢寫道:“我的身上插滿金針,被放進石英棺材,裡麵全是嗆鼻的藥水,一關就是兩年。”
“那地方很黑。”
“就如置身墳墓。”
“哪怕五感被封閉,我也能感到渾身蟻噬般的痛楚。”
“日複一日。”
“月複一月。”
“盼不到儘頭。”
桌麵很快寫滿。
司馬無畏衣袖輕擦,繼續書寫。
“由始至終,國師沒有出現。”
“你說,該信嗎?”
寫到此處。
司馬無畏抬起頭,以一種近乎麻木和痛苦的神情,看向了對麵。
仿佛等待答案。
朱勝安無言。
一眾‘學徒’中,兩人的關係最是親近,得到這慘絕人寰的真相,想象著司馬曾遭受的苦難,他竟不知該說什麼。
國師的話……
到底能信嗎?
****
小池塘。
莫玉珠盤坐岸邊。
自從‘活’了過來,她時常待在這裡,平時修煉也不例外。
沙沙沙!
聽到腳步聲。
莫玉珠睜開了雙眸。
“師哥,你不必勸我。”
靜了數息。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一個寬厚的身影來到莫玉珠右側,同樣坐下。皎潔月光下,此人笑得溫柔。
“我不勸。”
隨後。
閉目修煉。
瞧他的麵容,分明是歐陽南。
****
廢棄洞穴裡。
陸離和蘇小強喝著悶酒。
酒是陳的。
以前他倆從石城買了很多酒,就深埋在這廢洞的角落。
不知不覺。
快二十年了。
陳酒很醇,後勁十足。
沒多久。
兩人麵頰潮紅,有了幾分醉意。
莫國師的‘最終攤牌’,兩人沒再商議和甄彆,事到如今,有些決心早已定下,說出來徒增煩惱。
不如今朝有酒。
今朝醉。
****
趙旭很淡定。
陳平安也很淡定。
兩人依舊待在小小的木屋內。
安靜修煉。
哪怕山崩於前。
他們也不放棄修煉。
……
****
比起‘同門’。
王浩受的影響最輕。
他沒有修煉。
而是——
瞅著紙上的九個人名,皺眉思索。
“誰是內應呢?”
“她先排除!”
王浩取出一截炭筆,劃掉了第一位的【陳雨墨】。
原因很簡單。
莫國師承認了,陳雨墨‘另有事安排’,就證明她可靠,不在排查範圍。
這第二個嘛……
思索數息,結合今日竹樓前眾人的神情變化,王浩手中的炭筆輕移,停到【莫玉珠】名字的正上方。
按照情理。
在諸多外姓人中,有血緣親情的女兒能夠信賴,隻不過這養育之恩和性命比較,輕重屬實難料。
從神情上看。
莫玉珠不大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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