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此舉。
是為安其心。
看到兩具煉屍後,屋內的中年漢子雖然躬身相迎,但眼中的警惕未散,摸向儲物袋的右手也不曾放下,隨時能取出法器應變。
散修在外摸爬滾打。
若論起防範。
沒哪個宗門修士比得上。
果然。
當王浩摘下鬥笠,中年漢子眼中的疑慮也散去,側身請王浩坐到桌前,還殷勤地斟茶倒水,好生待客。
一個煉氣四層。
還主動將煉屍留在門外,以他對屍傀宗的了解,自信對方耍不出花樣。
“道友打聽什麼?”
“翠屏山距此地多遠,可否有地圖?王某初出宗門,對崖州地形不熟。”王浩赧然撓頭,模樣相當青澀。
青澀是正常的。
修仙者青春永駐的不少,可那是指築基期以上的少數,沒有天地之力淬體的煉氣期修士,容顏和普通人差得不太明顯,頂多紅潤緊繃少許。
修煉特殊功法的除外。
“你說翠屏山啊,出了這片內河,向東兩百裡就是,地圖陳某剛好也有。”
中年漢子一拍儲物袋。
一張獸皮地圖落在桌麵,上麵勾畫著山川河流,以及崎嶇的道路,翠屏山剛好位於正中,清晰可見。很明顯,這是一份崖州地形圖。
“此圖標注坊市和各個家族勢力,道友一看便知。對了,王道友如何稱呼?”
中年漢子自來熟道。
能跟宗門勢力扯上關係,他這種散修求之不得,不然也不會接了屍傀宗的懸賞,去乾了一趟臟活兒。
“我嘛……”
王浩故意賣個關子。
接著以心神溝通狼寵,猝然喝道:“動手!”
咻!
一線血影射進木屋。
這陳姓漢子還沒意識到什麼,就覺脖頸一痛,視野也隨之天旋地轉。
唯恐死的不夠徹底。
對坐的王浩屈指一彈,一支木箭由桌下穿過,刺透了陳姓漢子的氣海,將其釘在木椅上。
如此兔起鶻落。
如此配合默契。
莫說陳姓漢子沒有警惕,即便早有提防,也根本防不住,除非身懷重寶。
咻!
血影去而複返。
就見它扯斷腰帶,把儲物袋送到桌上。
至此才顯出身形,半蹲在王浩腿邊,開始舔舐沾血的皮毛,每梳理一遍,就會將碎肉血渣送進口中,津津有味。
“不錯,以後就這樣,少叫多做。”
王浩不吝讚許。
隨後,他撿起儲物袋,蠻力破解袋口的禁製,隻用了半炷香,禁製輕鬆破開。
施法一探。
王浩不禁搖頭。
“真窮!”
幸好百獸令在。
那是一麵橢圓鐵牌,正麵鐫刻著豺狼虎豹等野獸的頭顱,背麵卻僅有【百獸】兩個篆字,瞧著非常普通。
剛剛他沒問。
是因為厲長老提前告知。
又何必為了一件早注定有的物件兒,讓對方起了疑心,偷襲就得快準狠,不留機會給對手。
除了這麵百獸令。
袋中隻有靈石十數顆,一瓶煉氣散,《烈陽功》玉簡一枚,三股叉法器一件,以及大量的金銀首飾、賬簿和錦袍等雜物。
撿出賬簿翻了翻。
裡麵全是某年某月某日,劫取商船幾艘,獲得金銀幾箱。更有甚者,這夥水匪還竄向縣城,綁票勒索,強搶良家,可謂無惡不作。
有意思的是。
陳百盛,也就是陳姓漢子,竟是這夥水匪的供奉兼賬簿先生,每一單每一筆賬目都經由他手。
王浩收起百獸令,又將靈石等物騰空。
其餘物品就倒在無頭屍身懷中,空儲物袋則塞進懷中。
做完這些。
他踢開掉落的腦袋,拿起獸皮地圖,慢慢查看。
狼寵和煉屍沒有收起,有它們在旁,起碼不必擔心人身安全。
夜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