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
不是外門中人。
對此,王浩非常肯定。
眉心長著一顆紫痦子,且有翹翹的山羊胡和稀疏的地中海花發,這般猥瑣又自信的模樣,如果某名外門弟子,王浩肯定有所印象。而且,在【望月術】查探下,此人有著煉氣七層修為,靈力波動略顯古怪,好像施展了某種秘法掩飾。
人怪。
東西也怪。
被陌生老者托在掌中的,是一粒黢黑腥臭的方形丹藥。
正常的靈丹都是圓形,不規則的也有,那些多是煉製失敗的廢丹和次丹,方丹還是頭回見。
“閣下何意?”
王浩沉聲問道。
出於謹慎。
當察覺出怪異,王浩就將右手搭上腰間的儲物袋,隨時能出手。
煉氣七層又怎樣,他又不是沒乾過。如今是在禦獸宗,隻要能搞出一點動靜,隨時有同門趕來支援,這老頭兒掀不起風浪。
然而。
陌生老者並不答話。
反而將方形丹藥繼續向前送,神情麻木,好像執意要把它交給王浩。
“那恕不奉陪!”
這般莫名其妙,這般來曆不明,換誰都不會輕易接受。
王浩抬腿欲走。
就在他身形剛動彈時,陌生老者跟著橫跨一步,繼續擋住去路。不過這次總算開口說話了,說得十分艱難。
就像——
生硬從喉嚨裡擠出來。
“厲、雲、霄!”
同時呢。
一股口臭味呼出。
那種氣息非常奇特,就跟剛死者嘴巴的怪味沒甚區彆。
難怪他不說話!
隻要陌生老者敢開口,他的身份很容易被人識破。
煉屍!
此人可能是煉屍!
且不管這個。
聽清陌生老者說的,王浩的心臟一緊,暗道‘該來的終究來了’,麵上卻不見驚訝,而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厲什麼?閣下說清楚點。”
雖然在問。
但王浩停下腳步,不再執意離開。當然也不能排除對方是假冒,眼下宗門之爭趨於明朗化,或許此人是魚餌,專門來肅清禦獸宗內的內奸臥底。
陌生老者又不說話了。
足足十息。
他才抬起左臂,在懷中一陣摸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傳音符,將其遞向王浩。陌生老者的左右臂平齊,手掌並在一起,上麵的怪丹和傳音符格外紮眼。
“王、浩。”
陌生老者又道。
正是這倆字,讓王浩徹底相信,此人便是屍傀宗厲長老派來的接頭人,兩件物品也是厲長老要賜下的,因為他的真名禦獸宗無人知曉。
賞賜不要緊。
先前兩年厲長老從未派來人,如今突然啟用臥底,恐怕真要出事了,傳音符中估計有相關的內容。
王浩伸手輕招。
傳音符和怪丹便被吸到掌中,過後,他沒再理會陌生老者,而是若無其事地背負雙手,繼續前往百寶閣。
這次。
陌生老者沒再擋路。
側身讓開。
……
在禦獸宗的許多地方,比如豢獸穀,比如煉器閣,又比如外事殿,類似的一幕幕場景也在發生。隻不過,接頭人不是怪模怪樣的陌生老者,而是換成了其他樣貌,亦或者其他身份。
山雨欲來。
總是——
風滿樓。
百寶閣依舊火熱。
到處可見求購靈丹、符籙、法器等寶物的外門弟子,熙熙攘攘。比起淘汰率高的預賽,正賽更像一場曠世豪賭,豐厚的獎勵促使大家不斷增添籌碼。
符籙,是熱銷貨。
但符紙不是。
製符的成功率不高,除了符籙司的九名符師,宗內很少有人願意製符,所以空白符紙價格相當穩定。
進到側殿。
避開絡繹的長隊,王浩在靠邊的櫃台買下二十打符籙,又補充了三小瓶靈墨和兩瓶飼獸丸,便轉身離開。
途中。
免不了遇上同門。
當聽到三人談論昨日的比試,尤其繪聲繪色講起‘毒君子’王煥之大戰熊林,揮手間劇毒充斥整座演武場,熊林和靈寵幻月熊淒慘倒地的大場麵,王浩頗感尷尬,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頭。
不過呢。
覺得有趣的他,索性靠在柱旁,當起了虔誠聽眾。
聽他人講自己的英雄事跡,其間一聲聲羨慕和驚歎入耳,彆有一番滋味,順便也能了解自己的風評……
可沒過多久。
王浩的笑臉消失了,隻聽他輕哼一聲,不爽地走出側殿。
“嗬,沒見識。”
“我那叫‘識時務’,換成你們拜一位結丹期長老為師,肯定頭磕得更響,恨不得把腦殼子撞爛。泡瀟湘館怎麼了,不偷不搶,不嫖不抽,我咋成了‘荒淫無恥的惡徒’?背後說人壞話,嗬呸!”
“想從我這兒買符籙,休想!”
王浩暗暗發泄著。
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