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娥包紮完傷口之後,菜市口阿雄揮揮手,示意她出去。
等她關上門,阿雄將那子彈展示給羅維看。
“點五零麥林,這種子彈是專供條子的,彆的槍用不了。”
羅維沒答話,隻是接過那個彈頭,在手指上摩挲。
不管在哪個地方,即便是北美那些最混亂,最血腥,一天要發生好幾次槍戰的街區,混混們寧願用刀子,也很少會去選擇一把警槍。
因為警槍是很麻煩的東西,每一把都是記錄在案的,隻要在案發現場開了火,很快就會被警察追蹤到。
也因此,不管是軍火販子還是殺手,都將警槍視作燙手山芋,絕不願意跟它扯上關係。
“所以說,是一個條子打了我一槍?”
“隻能是這樣了,彆的人不敢用這玩意。”
阿雄嘴上這樣說,心裡其實已緊張起來,他小心翼翼問道:“老兄,你被條子追殺了?”
“江湖裡的才叫追殺,條子那叫通緝。”
羅維淡淡道:“不過那也不是通緝我,他好像隻是單純想把我乾掉而已。”
“誰?”阿雄追問道。
“沒頭緒。”
羅維托著下巴,細想白天在新生會那邊的經曆,終於還是得承認,那槍手躲在黑暗之中,又有氈帽遮掩,羅維認不出他的麵容。
他隻可以確定,開槍襲擊他的人,就是同靈光先師在房間內交談的襯衫男。
原來那人是條子嗎?
“老兄……”
阿雄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磕磕絆絆開口:“其實以眼下的狀況,著草可能也是個好選擇,也許在這裡是愁雲慘淡,出去反而好了呢?
多少大哥強人,在本地被條子追的東躲西藏,出去幾年回來,一個個坐賓士戴阿勞,風光的不得了啊。”
“你要我跑路啊?”羅維看向他。
阿雄被這眼神一刺,不由地剩下的話咽下去半截,吞了吞口水。
“我這裡還有幾萬塊,你願意的話,明晚上我就可以安排一條船送你走,回港島,或者去東南亞,哪個地方你說一聲,我都能安排人照應你。”
“你說,為什麼大家跑路,都是選擇晚上呢?”羅維反問道。
阿雄歎了口氣,“大概是因為月黑風高,條子和仇人不知道吧。”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怕丟人呢?”
羅維將那顆子彈收進口袋裡,“畢竟跑路,怎麼都算不上一件值得榮耀的事情吧?”
阿雄聽到這話,心裡已知道不妙,“老兄,所謂包羞忍恥是男兒,而且我們出來混的,哪裡能跟條子作對?
他打你一槍也就打了,以後有機會再還,不是,以後再整他一次消消氣就是了,你又不是省港旗兵,何苦跟條子過不去呢?”
“不是我要跟他過不去啊,也不是我賴著不走啊,隻是我還有事情沒做。”
羅維從床上下來,穿上外套。…。。
“你還有人要殺?”
阿雄又想起了超級殺人王的傳說。
“差不多吧,對了……”
他轉頭問阿雄,“今天有沒有什麼新聞?”
“新聞?”阿雄搖頭,“我很少看新聞。”
“我是說很大很大的那種,道上都知道的。”
“道上的人也不看新聞啊,”阿雄還是搖頭,“沒什麼新聞好看的。”
就在這時,客廳裡小娥打開了電視。
“特彆新聞播報,北市今天發生一家八口滅門慘案,目前凶嫌正在逃亡,警方已發布通緝與懸賞。”
新聞隻有十幾秒,然而房間裡卻沉默了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