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蕊說的聲淚俱下,說到此處,更是掀開袖子,給榮嬤嬤看胳膊上的傷。
胳膊上確實有道消退的差不多的痕跡。
李嬤嬤一愣,隨即想起來,那是一個月前,海棠不在院子裡。
兩人起來沒有熱水用,她順手拿起柴禾抽的。
雪蕊告狀的聲音,還在響。
“如今李嬤嬤房間裡,還有一根銀簪,是她沒來得及拿出去典當的,夫人派人一查就知道了。”
李嬤嬤隻感覺天旋地轉,完了,一切都完了。
從房間裡麵搜出來不光是銀簪,還有一遝當鋪的票據。
李嬤嬤還想掙紮說什麼。
“什麼賭錢,我不認,我典當東西是為了誰?
我是為了小姐啊!小姐身體不好,需要用藥養著。
府裡給的錢不夠,不去典當這些東西,芙蓉院上下那麼多張嘴,怎麼養的起啊!”
人群裡麵有另一個丫頭說話了,“嬤嬤真是說話不害臊,芙蓉的人,本就有自己的月利銀子和衣裳,怎麼就輪到嬤嬤典當東西了。
就算是典當,那日嬤嬤悄悄給出去的三張一百兩銀票,也是為了小姐嗎?
小姐一年到頭生病不過兩三次,哪裡到了用藥養著的程度?”
這話說的又快又利落,不給李嬤嬤插嘴的機會。
同時,也讓榮嬤嬤和大夫人的臉色舒緩了下來。
畢竟那句“府裡給的錢不夠,”一句話打的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兩個人的臉麵。
雖然從前無視林望舒是事實,但不是現在可以提起來的事情。
現在,最起碼,老夫人的表態是,這個孫女要照顧起來。
大夫人的態度有些曖昧,在侯爺發火,要查清這些嫁妝的事情之後,她也不想在這裡撕破臉。
“你是誰?”榮嬤嬤十
分和氣的問道。
“奴婢叫小碗,”那個丫頭說道,“是在後門上守夜的。偶然幾次碰見過李嬤嬤給人錢,偶然間聽過什麼賭債,什麼有錢之類的。”
小碗這樣一說,其他人也陸續有了彆的印象。
在這場夜審裡麵,李嬤嬤的罪名是再不能翻身了。
一旁做記錄的嬤嬤將單子奉上,說道:“加上當鋪的那些,數量仍舊對不上,還有缺失的。”
雪蕊抬頭似乎想說些什麼。
看到林望舒搖頭的樣子,又低下頭去。
大夫人看到了這一番眉眼官司,溫聲問道:“望舒,你娘留下來的東西,還有缺少的,你看看,這些有沒有印象放在哪裡了呢?”
林望舒看了眼單子上的東西,咬緊了下唇,怯生生的說道:“不……不知道,既然查不到,母親就不要查了吧。”
榮嬤嬤溫聲說道:“小姐這話可不能這樣說,東西丟了,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雪蕊再次抬頭,麵上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定。
大夫人看過去,示意道:“你想說什麼?”
雪蕊扣頭說道:“小姐心善不好意思說,奴婢看不下去,奴婢拚死也要說。”
說著便抬起頭來,“那些少的東西,夫人去二房看看,便能找到一多半。”
一晚上無動於衷的大夫人,現下是真感興趣了,臉上淡淡的神色有些消退了。
“接著說。”
“早年間,二夫人得了閒空就在院前的池塘看荷花。
時不時的就進來拿個花瓶裝花用,看見桌子上放著的擺件、手串,就說小姐年歲小,用不上,拿走先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