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爺此刻也得到了消息,進門來說道:“如風還是個孩子,明前這樣珍貴的東西從前又沒有見識過,驚慌之下認錯了也是情有可原,望舒何必這樣不依不饒。”
“哈,我不依不饒?二叔這話說的輕巧,剛才在房內,如風可是斬釘截鐵地認定是我趁人不備,偷竊明前茶。”
林望舒說著說著,臉上便流露出一層悲傷,轉身對老夫人說道:“祖母也認為是如風戲言嗎?”
“我隻是想要個公道,是,望舒身上的銀錢確實沒有其他人身上的寬裕,可望舒自認為身上的這份孝心,不低於房間裡的任何人。
我隻是想要儘儘孝心罷了,在這種事情上都要被人懷疑彆有用心。
望舒怎麼會不委屈呢?”
說罷,林望舒俯身一旁的軟榻上哭了起來。
“道歉!”老夫人冷麵道,“如風,給你大姐道歉。”
林如風咬著牙不情願的說道:“對不起大姐。”
四夫人神色淡淡的說道:“就這樣嗎?剛才我記得,好像是說過要下跪道歉的吧。”
二夫人的眼刀扔了過來,四夫人滿不在乎,剛才一屋子人逼迫一個小姑娘,小姑娘抗住了。
當下形式逆轉,另外一方也得抗住才行啊。
林望舒被彩雲扶起身,也不說話,就拿那雙水盈盈的眼睛看著林如風。
林如風一咬牙,跪長姐,不丟人。
當即一掀衣擺,當場跪了下去,說道:“大姐,剛才是我妄言,不該冤枉你,還請你寬恕。”
林望舒看著林如風咬牙切齒的樣子,慢慢的說道:“弟弟,這次冤枉是在家裡麵,我不怪你,隻是你在外麵行走辦事的時候,望你
三思而後行,多方辨認之後再做結論。
冤枉了自家的血親不要緊,耽誤了學業仕途就麻煩了。”
林如風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多謝大姐指點。”
“快請起來吧,在這裡跪著做什麼。”
李四郎站在房間的一側,看著林望舒的眼淚。
京中女子的哭泣,要麼如梨花帶雨,令看見的人心碎不已。
要麼是愁緒滿麵,淚點滴滴。
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淚,似乎是心中的委屈終於承擔不住,在主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從眼眶滑落。
亦或者,淚水流出來,主人才後知後覺心中的委屈已經控製不住了。
站起身,在一旁沉靜如水淵,明明有一腔的委屈和怒火,偏偏克製的十分完美,將他們牢牢的鎖在自己的身體裡麵。
似乎什麼都不能打倒她。
林望舒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有些紅腫的眼睛,冷冷的看過來。
竟然有幾分冬日雪梅的感覺。
王大人看過了這場鬨劇,就要離開。
如果不是看在廣陵侯的麵子上,他才不會為了這點後宅指使跑著一趟。
老夫人命人裝了一塊茶磚,笑著說道:“王老,勞煩您走這一趟,府上還有事情,就不留您在這裡品茶了,過幾日有空,再去拜訪您。”
請安之後的眾人也紛紛告辭。
四夫人看著要出門的二房眾人,提醒道:“還有個丫頭沒帶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