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如此豐厚的利益承諾,許伯陽再無猶豫的道理,當下起身,躬身拱手:“多謝道長提攜。”
話音剛落,丁天石突然看向庭院屏風處,張口說道:
“過來罷,有何事?”
之前奉茶那名小廝從屏風後現身,輕輕上前,稟報:“仙長,汪明如派人來說,在宋家發現了一些仙家靈物,生怕出了事,在那裡守著,還請仙長過去一趟。”
“曉了,你下去歇息。”
等小廝離開,丁天石略微搖頭,輕歎一聲,
“我這弟弟心思太重,難怪宋家區區一凡人小族,如此囂張跋扈,真是姑息養奸,也罷,許伯陽,你隨我走一趟。”
兩人說走就走,飛梭一來,不過片刻,便已經在宋家上空。
許伯陽俯視下去,瞧見庭院中站著二三人,提著馬燈,正是汪明如、許紹良和譚文裡。
丁天石袖袍一展,載著許伯陽落在庭院之中。
一見丁天石,庭院裡三人都走了過來,拜見之後,汪明如上前稟告:
“子婿,鎮上已經平息,宋家一處主宅、兩處彆院也已查封,其族下子嗣連上旁親,在名冊上共計一千八百四十七人,以及相關資產,均正在連夜清點,明日應該就有消息。”
“好,清點過後,你給宋長德留些盤纏,讓他儘快滾蛋。”丁天石點了點頭。
汪明如應聲之後,猶豫片刻,老臉儘是黯然之色,啞著聲音道:
“子婿,事情已經大致查明,此番作亂以宋家宋長寧為主謀,我家也有人參與其中,我那逆子汪鵬程大逆不道與宋長寧暗連,請金光鎮林家小修出手,趁子婿不在,試圖滅商隊、毀馬場、除許家,妄想把持風青權柄。”
“我汪明如…禦下不嚴,有愧於子婿重托,還請子婿責罰!”
說罷放下馬燈,雙膝一軟,竟要在女婿麵前跪下。
就在這一瞬間,忽而一股清風吹來,承托在他膝蓋之上,汪明如這一跪竟然跪不下去。
“丈人這是何必?汪鵬程已伏誅,罪不在你,彆給自己添堵。”
丁天石一揮袖,不假顏色,沉聲道,
“林家之事,日後我自會查明,爾等不必再管。”
汪明如諾諾退下,許紹良上前揚聲道:“仙長,除此之外,我等發現風青鎮南街柳氏與宋家亦有勾結,此番作亂也有柳家之人推波助瀾,小老兒剛剛已去將那為首之人梟首,其家族還有一十八人均被抓獲,請仙長示下。”
“南街柳氏?”
許伯陽心自暗凜,已察覺不對勁,忍不住出聲詢問,繼而隻聽許紹良道:
“那柳家柳春紅與宋長寧勾搭為奸,圖謀我家,青山坳的馬場就是被她帶著林家修士搗毀,死了…不少夥計和馬匹,那女人已經被我所殺,也算告慰亡者在天之靈。”
許伯陽才算明白,低聲道:“父親殺得好!”…。。
“此等小事不必再來問,你等掂量即可,既然和宋家有勾連,首惡已除,餘者罪不至死,那便一並流放便是。”
丁天石並不關心這些,隻開口問道:
“發現了什麼靈物?”
“仙長請隨我來!”譚文裡伸手示意。
眾人當即隨他往宋家宅子裡麵走去。
一行人穿花蝴蝶般走過亭台樓閣,來到一處花園,花園深處築了一個兩層小樓。
譚文裡指著那小樓:“仙長,適才我奉命來搜查宋家,得知此樓是地魁仙長平時居所,所以不敢妄動,隻請仙長來處置。”
“丁地魁已死,你等不必擔憂。”
丁天石瞧著那花園小樓一眼,果然有靈力波動,點點頭,
“罷了,你們在此等候,我上去瞧瞧。”
言罷隻兩三步就到了小樓門口,身影一閃,沒入樓中。
在場眾人一時默然,除了許伯陽之外,三人聽聞丁地魁身死的消息,心中無不起了波瀾,瞬間明白為何宋家宋長寧帶頭作亂,便要整族遭到清算,絲毫不顧及宋家長姐的感受,這仙道無情,果真是鐵石心腸。
但這是丁家的家事,誰也不敢開口打聽。
隻一陣,丁天石旋即出來,兩步走回,嘴角微抿:“是有些靈物,我已收了,還有一些尋常金銀,你等收了充庫。”
汪明如低聲應了,丁天石瞥了他一眼,
“丈人,等你料理完宋家之事,就將風青鎮的一切庶務交給許伯陽,從今往後,你當攜你汪家子弟,與許老爺子一同全力輔佐於他,不得懈怠。”
汪明如、許紹良和譚文裡均是一驚失色,抬起頭來,隻聽得丁天石目光逼人,言之鑿鑿,均不敢多嘴。
汪明如拱手低聲道:“謹遵仙諭,汪家未敢懈怠。”
丁天石神色淡淡,道:“丈人,你年紀大了,該放手了,在鎮上做個富家翁,養鳥賞花,也不算虛度。”
汪明如乾笑一聲:“多謝子婿關心。”
“好了,許家老爺子多半也聽明白了,丁地魁已死,個中事情,你許家自己計較,從今以後這風青鎮就交給你家,隻要不違背宗製,我不會再多問。”
丁天石轉身麵對許伯陽,神色淡淡:
“你我之事,尚未說完,再隨我回去一趟。”
許伯陽不知道他要作甚,不敢多問,當下點了點頭。
隨著二人消失在宋家,汪明如有些站立不穩,麵目有些失神,許紹良頓了頓,走過來,歎口氣說道:
“大兄,都是仙家手段,你我左右不得,此非我家之願。”
汪明如搖了搖頭,道:“紹良,我沒有怨恨,伯陽踏上了仙途,隻怕真是我家這位女婿手段,此事早已謀劃,乃是必然結果,你彆有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