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頓住,三人一前一後,飄飄然落在一處突出湖麵的平台之上。
許伯陽四處瞧瞧,此處平台連接一處向上的台階,四周還不少人起起停停,服飾各異,大多相貌出眾,氣質不凡。
平台四周水麵上,還停靠一些船舶,搖搖擺擺,看樣子,此處應該是一處渡口。
“二位道友,這方寸間較為龐大,仙家百藝均有涉獵,除去一些機關、傀儡、占卜、星象之類的冷門技藝在山頂百藝樓之外,山中主要分為五大區域,那就是煉丹、煉器、陣法、製符、靈植。”
陳抱衝帶著二人出了渡口,拾級而上,信口漫談,走入街道市坊當中。
甫一上來,許伯陽頓時有些懵,隻見街上不少商販走卒,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但總感覺不對勁。
這些人…怎麼瞧著像凡人?
他細細一瞧,這才發覺老遠瞧著的纏在山體之上的一條街道,一上來兩邊竟然都是客棧酒樓,不少身穿各色道袍的修士坐在欄杆之內,桌上放著靈酒靈菜,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陳抱衝瞧見他神色,微笑解釋道:“市坊平時修士比較多,有不少修士來了要待的時間比較久,但市坊裡麵不方便,所以也會有些配合產業,這些都是凡人在操持。”
穿過這條熱鬨喧囂的街道,便有修士把道檢查令牌,通過之後,一路登高,來到山腹之中,方才出現了五條不同方向的道路,分彆通往山陽之處。
但一眼看不見頭,在冬日陽光照射下,竟然滿是霧氣籠罩。
而且這五條道路並沒有標著任何指示,唯獨道邊各立著一麵巨石,石麵上分彆寫著金、木、水、火、土五個字。
陳抱衝徑自帶著二人走進了“木”字的岔路,一路上霧氣漸生,道路兩旁茫茫不能視物,過了一個牌坊,上麵寫著“靈植坊”。
四周店鋪隨即映入眼簾,和尋常凡人街道上的店鋪大差不差,隻不過裝飾上多了一些精致的雲紋符篆,一眼瞧上去古意盎然。
另外店鋪門口右側每一個招牌上首都掛著一盞小小的靈燈,在陽光下也毫不退讓,散發著柔和而獨特的光芒。
店裡麵自然各有乾坤,布局裝飾各家都不一樣,不過裡麵售賣的靈物似乎都差不多,一個個麻布口袋堆著,上下擺了好幾層。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區域就是‘靈植坊’,也是最熱鬨的區域。”
陳抱衝背手單臂伸出,平掌示意。
許伯陽隨便找了一家走近一瞧,果然見那些麻布口袋裡放著一粒粒五顏六色的靈種,還有靈穀靈米,而上首櫥櫃之中則堆放著一捆捆形態不一的靈植,也都是顏色各異,都是經過風乾和炙烤過的乾料。
費文玉和許伯陽兩個光把子修士,一沒有靈田,二沒有藥圃,三不會丹鼎,自然對這些東西提不起興趣來,隨便瞟了幾眼,就沒了動靜。…。。
陳抱衝瞧在眼裡,遂開口道:“二位若是不為靈植而來,除去這靈植坊,剩下分彆是符籙署、陣法司、丹鼎市、煉器集,島上五個區域都是按照五行方位而設計,靈植為木、靈陣為土、丹鼎為火、煉器為金、符籙為水。”
“因為‘方寸間’市坊的規矩,每一次來隻能走一遍,出去之後當天就不能再進來,所以無論從哪一個區域入市都是一樣,最終按著五行相生的順序走完,就不會迷路,並會到達出口。”
“原來是這樣。”
費文玉恍然大悟,難怪他上次迷路,原來是有這等玄機在裡麵,當下瞧了一眼許伯陽。
許伯陽點點頭道:“多謝道友!”
陳抱衝笑笑拱手道:
“在下今日當值,就不陪同二位道友,出了靈植坊,二位可以去丹鼎市,或者依次前往其它,若無其他事宜,容在下先行告退。”
三人相繼抱拳,費文玉瞧著陳抱衝遠去的身影,低聲道:“仙宗弟子,又是姓陳,多半是霧隱鎮陳家的人,小小年紀,凝元九層,此人不簡單!”
“嗯。”
許伯陽簡單應了,心想著此等仙宗人物還是少打交道為妙,誰知他背後藏著什麼人物,最好不要無事找事,以免節外生枝。
兩人繼而離開靈植坊,五行木生火,下一站自然是丹鼎市。
等到了丹鼎市,許伯陽忍不住啐道:
“這方寸間的規矩也不知道是誰定,五行相生,如此說來豈不是每一個區域我們都需要走上一遍,真是白白浪費時間。”
“依我看,這才是真正厲害之處!”
費文玉哈哈一笑,
“逼著你都走一遍,才能把你儲物袋掏空,設下此等神通的前輩真是商道奇才也!要是我家鬼市也能這麼搞就好了!”
“狗屁奇才!”
許伯陽不以為意,低低罵了一聲,轉頭瞧了幾家店麵,有不少修士在店中逛著,時不時與店中夥計交頭接耳,低聲對話。
“丹藥?”
許伯陽頓時被吸引住了。
二人一路走著,許伯陽東張西望,他在鬼市多年,最熟悉的便是丹藥,瞧著這一條街上的店麵琳琅滿目,都是瓶瓶罐罐,忍不住想進去逛逛。
費文玉在旁瞧著,嘴角微抿,並沒有說話,默默跟著。
“費兄,咱們進去看看?”
望了一陣,許伯陽瞧著一家,扭頭問道。
“無妨。”費文玉頷首應道。
他今日就是個陪太子讀書的主,儲物袋裡雖然也帶了幾件靈物,但並沒有丹藥,隻是些凝元期的法器和些許符籙,打算碰碰運氣。
“聚氣丹,凝元期,十枚?”
許伯陽一臉吃驚地瞧著店裡麵的夥計,以為自己沒聽清,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那名夥計頭往後仰,睜大眼睛瞅著許伯陽,一臉疑惑不解表情,說道:
“是啊,此等最低級的尋常丹藥,大抵就是這個價格。”…。。
許伯陽又問道:“那養靈丹呢?”
夥計說道:“那個便宜,五枚。”
“那培元丹呢?”
“二十枚,不議價。”
許伯陽越聽越不對勁,轉頭瞧著費文玉一言不發,眼中笑意晏晏,似乎早已知曉其中原由,急急拉他出了門,方才問道:
“費兄,這是怎麼回事?價格怎麼和鬼市懸殊那麼多?”
費文玉瞧他一無所知,暗自好笑,左右看了,無人,方才低聲說道:
“伯陽,這些丹藥之所以那麼貴,是和仙宗的規矩有關係。這方寸間裡的丹藥全部出自仙宗之手,均有著極為嚴格的管控,所有丹藥上都有一道難以化解的靈識,可以追蹤丹藥的流向。”
“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