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漢心中大慰,心情不知道多好,口氣也變了,沒有罵自己老伴,好生解釋了一番。
許伯陽瞧著黃氏眼巴巴的眼光,仿佛透著無儘的哀求,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心中暗自歎了口氣,說道:
“二老,不如這樣,我會在此盤桓三月,三月之後會有朋友來接我,不如二位在這段時間寫上一封書信,等我事情辦完,我替二老送過去。”
兩位老人喜不自勝,滿口稱好,又跪下來磕頭。
“此事不急,還有三月時間,二老可慢慢想想書信內容,家中若是有紙,三月之後,臨行之前我來幫你們寫,不過這段時間我在岸邊之事,還望二老莫要向他人提起。”
許伯陽再次將他們扶起,徐徐說了。
陳老漢滿口答應,雖然不知道許伯陽在那岸邊做什麼,隻關心問道:“仙人,那岸邊寒冷,晚上不如回來家裡,家裡衝兒那屋子還空著,我讓孩兒他娘明日收拾一下,仙人過來將就住了。”
許伯陽一笑,自己跑回來睡覺,哪還采什麼氣,但說了他們也不懂,隻好揮手拒絕。
待二老送出門後,許伯陽拍了金光,徑直往岸邊渡口而去,心中不覺喟歎:
“世人常說,修仙問道,要絕情斷性,可是這血濃於水的血脈親情又如何能斷?”
………
陳抱衝有些忐忑。
此刻他站在一處雲氣彌漫的庭院之中,四周花草紅紅綠綠,沁人心脾,一眼望去,頗為雅致。
但他卻無心觀賞。
無它,隻因為他才來到“方寸間”當堂事不過十日,今天突然被素未謀麵的坊主召喚,來到方寸間峰頂禁地“扶搖閣”。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直惴惴不安在仔細回想,這十日的所作所為。
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紕漏?…。。
可為何偏偏坊主招呼?
陳抱衝天生靈犀子,天賦異稟,在仙宗的仙山苦修了十年,整整十年都沒下過山。
一直修煉到凝元九層,眼望築基。
終於才得到仙宗垂憐,外派至心月湖任方寸間堂事。
這才過了十日,難道說仙宗又要召自己回去?
原本還想著等自己守值完了,請假去探望一下家中老父老母,整整十年方才有這麼一次機會,這不會又橫生枝節?
陳抱衝有些鬱悶,但不敢表露出來。
特彆是在即將要麵對的這位聲名顯赫的黃庭羽士麵前。
他更是噤若寒蟬。
待了山上十年,對於仙宗人物,陳抱衝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雖然自己在江左,但對於這位【淮上洞天】前輩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師父大師尊從沒少提。
但他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因為師父和大師尊都隻是以「琨玉秋霜」相稱,不敢直呼其名。
不過這些年,陳抱衝翻閱仙宗典籍,特彆是劍譜,多少知道了些。
此人姓漆。
“江左弟子,坊主有令,命你入殿門三步說話。”
一名貌美的婢女出來說話的聲音,驚醒了低著頭思考的陳抱衝。
“弟子遵命。”
陳抱衝絲毫不敢抬頭,隻瞧著婢女搖擺的裙裾,跟著進入庭院,轉眼上了台階,來到一座大殿之前,他伸腳跨過門梃,一步兩步三步,站定。
“江左弟子陳抱衝見過坊主。”
陳抱衝的聲音不卑不亢,雖然略顯單薄,但沒有絲毫慌亂。
大殿之上雲紋遍布,紗幔垂懸,八個青銅鶴立燭台分布於八根青石方柱之前,燃著淡黃色的靈燭,燈光明亮而柔和。
“嗯。”
殿上的白色紗幔隱隱約約,瞧不真切,一名女子聲音輕輕應了一聲,溫言道,
“不錯,俊逸秀朗,氣質出眾,是個好苗子,江左出人才呐!”
一瞬間,一句話,登時讓陳抱衝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冒起細細的密汗,心中暗自叫苦:
“我師出江左,坊主乃是淮上之人,此乃何意,這可該怎麼回答?”
“不必多慮,我沒彆的意思。”
殿上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說道,
“也不必惶恐,今日找你來,不為述職,隻不過是你初來坊裡,我早先就聽過你的名聲,少年天才,出類拔萃,今日特意喚你過來,瞧上一瞧。”
陳抱衝心中懸著的大石轟然落地,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俯首道:“弟子年少,資曆尚淺,見識淺薄,初來乍到,如有行事不周之處,還望坊主不吝提點。”
“嗯。”
殿上淺淺應了一聲,徐徐問道:“入了蒼羽幾年?上的是哪座峰?修的是哪道仙基?”
除了師父和大師尊之外,陳抱衝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直接叫出仙宗的名字,震駭之情無以複加,哪裡還敢猶豫,當下如實說道:
“回坊主,弟子入江左仙宗正好十年,上的是翠琅峰,修的是【白水鑒心】。”
“哦?”
殿上的聲音露出些許訝異之色,道,
“你竟然是裴邵遙門下,如此說來,你也是用劍?”
“回坊主,是。”
陳抱衝見她直呼師父名字,自然不能墜了師門威名,隻開口朗聲說道,
“翠琅峰集江左劍氣於一身,盛名海內,弟子師從「翠琅綠玉」,理當習劍。”
“這孩子…”
殿上哪裡瞧不出他心思,見他露出些頭角,語氣中不覺有些失笑,溫言道,
“你師父厲不厲害,我自然知曉,我不過隨口一問,你不必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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