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扶靈?”
許伯陽隻聽得莫名所以,他心情煩躁,也懶得再問,隻開口道:
“眼下南岸情況危機,我受陳家修士所托,前往陳家霧隱山求援!閣下若是仙宗前輩,可願現身一見,施以援手?”
“霧隱山?”
漆扶靈笑了一聲,淡淡道:
“那陳元白帶著族屬坐鎮汜水,其它修士則在祁毒山守著,謹防諸汾之野的群妖,此刻霧隱山哪裡有什麼人,隻怕都不過是些凝元小修而已,你若是去了,不過是白白跑一趟罷了。”
“這…”
許伯陽一聽,方寸亂了,心中愈發焦急,聽著女子口氣,似乎對仙宗族屬極為熟悉,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對自己的請求卻聽而不聞,避而不答,又不現身相見,當真是冷血無情,又不知所謂。
一時間對此人厭惡至極,眼看著蘆葦村在大火之中,哭喊聲不絕於耳,又想起陳家慘死的黃氏,心痛至極,當下拱手道:
“多謝前輩告知,在下告辭!”
心計已定,不管是真是假,這霧隱山遠水解不了近渴,萬一情況真如這女修所說,那後果不堪設想,不如先去蘆葦村瞧瞧,再做決定,一念至此,便快步往蘆葦村奔去。
可不曾想,自己身形一動,那漆扶靈又問道:
“你要去村子裡找那幾個蟊賊?”
許伯陽聽後怒氣上湧,強忍著說道:
“前輩既然說了,霧隱山沒有支援,這陳家修士陳抱衝雖對眾水妖,但他終歸是修士,神通眾多,縱使不敵,也應該無大礙。”
“但這些百姓手無寸鐵,橫遭此大難,我若不見還好,既然見了豈能坐視不管,我雖然修為差勁,但非此等薄情寡義之人!”
漆扶靈聽他句句含沙射影,也並沒有生氣,口氣輕輕淡淡:
“那村子有四個蟊賊,一個修士剛到凝元六層,另外三個都是小修,隻不過凝元四五層,雖說如此,但你也不過凝元五層,且受了傷,你孤身前往,不是自找沒趣?”
許伯陽默默聽著,心知是此人有意點撥,似乎對自己的決定頗為讚同,可為何偏偏不願現身相見,真是莫名其妙,隻好冷冷說道:
“多謝前輩指點,前輩既不願意現身幫忙,那就不勞前輩費心了,我自理會得,告辭!”
說罷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理她,足踏金光,徑自往蘆葦村衝去!
走了一陣,再沒了漆扶靈的聲音,許伯陽略感失望,看來這人真是打算作壁上觀,但也不再多想,這天下稀奇古怪的人多了去,如此鐵石心腸之人,懶得再去理會。
這蘆葦村許伯陽在三個月中閒暇時去過兩次,故而輕車熟路,村子不大,就是個湖岸邊的小村子,和自家的靈秀浦差不多,住著幾百戶人家。
隻不過村子唯一有彆的是戶與戶之間,隔得較遠,都是三五戶聚在一起,唯獨中間有一條街道,是一個“丁”字形的路口,聚這那麼三四十戶人家。…。。
而此刻火氣四起的地方,大部分就在那一條小街道上。
再服下一枚“回春丹”之後,村子已經遙遙在望,方才靠近,耳邊就傳來此起披伏的哭喊聲、倒塌聲和一聲狂妄肆意的虎嘯!
“大蟲?”
許伯陽走南闖北多年,對於此等凶獸自然不陌生,隻不過大蟲畏火,人一多也慌,尋常大蟲斷不可能跑來這鎮上橫衝直撞。
更何況黃氏並非死於虎吻之下!
“難道是虎妖?”
許伯陽想想不覺暗凜,捏了一個“隱身術”,急急鑽入,越過兩家冒火的院子,進入村子裡,貼著牆壁,朝街道上望去。
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道人影裹著一團黑煙,瞧不清容貌,分彆立在房屋之上,嬉嬉笑笑,對著下方指指點點。
下方丁字路口一個大場上,一個方圓數十丈的綠色的半圓形氣罩扣在地上,一隻碩大的吊睛白色大蟲,龍行虎走,虎尾卷來卷去,對麵則是一群哭爹喊娘的村民,有老有少,粗略一瞧,竟好幾百人。
村民們被困在綠色氣罩之中,無法逃出,對麵則是一隻大蟲在虎視眈眈,真是嚇得魂飛魄散,但跑又跑不出去,隻得無助地大喊大叫!
“哪裡來的,這三個…畜生!”
許伯陽隻瞧了一眼,就瞧得火冒三丈,胸口起伏,怒不可遏,隻想衝殺上去,將這三人剁個稀碎。
忽然隻見天上黑影緩緩飛來,又一人從東邊房屋上飛過來,同樣罩著黑煙,瞧不清麵貌也瞧不清服飾,手上拿著一根紅通通的繩索,發著紅光,繩索一頭困著七八個村民。
“蘆葦村!齊活!”
那人哈哈大笑,紅繩一甩,那十幾個村民隨即被丟到綠色氣罩當中!
那十幾個人被淩空甩下去陣中,如同下鍋的餃子,劈裡啪啦,塵土飛揚,直摔得頭破血流,登時都鬼哭狼嚎起來!
其中還有一個紮著辮子,結著紅頭繩的小姑娘,扶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眼淚汪汪,拿著被摔破皮的手擦著眼淚,卻怎麼擦不完,兩行清淚,劃破了灰撲撲的麵龐。
“好戲!可以開始了!”
那人收了紅繩,雙手抱胸,笑嘻嘻說道。
“敖—”
那隻吊睛大蟲似乎聽懂了他說話,虎眼圓瞪,一聲狂吼,就衝著這群手無寸鐵的村民撲去。
就在此時,許伯陽猛然動了!
足踏金光,反手青元劍反手擲出,劍尖亮起劍芒,猶如離弦之箭,直奔那大蟲雙眼之間!
………
心月湖岸邊,夜風撕扯,不依不饒。
魚妖數量實在太多,且本身就極為凶悍,在加上下方的螣蛇張著大嘴,拚命地撕咬竹子根部,「靈虛翠筠障符」所產生了靈竹並未能堅持太久,就轟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