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燃也沒管他,繼續完善那幅風景圖。
正畫著,感知範圍內闖進了一個特彆的存在。
“你回來了?”謝燃將注意力從畫上拉回來,偏過頭,認真地問,“怎麼樣?”
“確實是受人指使。”景暄的表情不太好看,“但我沒跟到是誰。”
謝燃:“?”
他分明麵無表情,景暄卻從中看出了疑惑。
於是景暄解釋道:“他跟一個女人說話,可那個女人背後還有人。他們用一種奇怪的小盒子交流,我……”
謝燃一愣:“手機?”
“那就是手機嗎?”景暄問。
“……”
謝燃感覺自己今天被噎了兩次,他很輕地問:“你不知道什麼是手機嗎?”
果然看見對方搖頭。
這老鬼之前也不知道在哪裡飄蕩,居然連手機都不知道。
謝燃扯了張空白畫紙,直接拿顏料在上麵勾勒幾筆,畫了個最新款的水果機:“長這樣,貼在耳邊用,對嗎?”
“對。”
在新款手機這件事情上,屋裡兩個老古董誰也沒年輕人程成有發言權,他立刻跳了起來:“隻要能看見通訊記錄,然後拿號碼去調通訊公司的內部資料就能知道號主是誰,然後……”
謝燃給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屋裡一個人兩隻鬼,唯一的活物謝燃自己都不用手機,通訊公司大門往哪裡開都沒見過。
程成再次被現實打擊到,沮喪地靠著桌腿倒了下去——
結果沒控製好,整個身體穿過了餐桌,倒在了地上,於是就更沮喪了。
他沉默地發了會兒呆,突然道:“我還是想回去看看我媽,那個人既然沒撞成,可能還會找其他方法回來,我——”
“看來你真的不恨你媽了。”謝燃狀若無心地說。
“……我本來就不恨她。”程成張了張嘴,乾巴巴道,“就是討厭她。”
討厭她輕賤自己。
討厭她管束無度。
討厭她寒酸猥瑣。
……
討厭她呼吸過的空氣。
年輕人的愛恨來得快去得也快,無比迅速且無比強烈,程成回過神,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不喜歡她的時候,看見她關於她的一切都生氣;現在突然放下了,又會腦內自我說服,會不會其實是他誤解,甘秋荔根本沒有為了錢去賣過?
畢竟她……長得也不怎麼樣,對吧?
應該是吧?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有了猜測,程成迫切想知道答案。
這改變不了他已經死了的事實,但他想知道。
“逗我玩呢,撿到你的時候你身上怨氣是假的麼?”謝燃半句沒當真。
“我真沒有……算了,我去看看她——”程成猛地跳起來,一蹦三尺高,腦袋差點撞到天花板。
“她在家,你去不了。”謝燃冷聲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今晚她還接了個家政……剛幫你問了。”
程成一怔,旋即雙眼放出亮光。
這時候,什麼緊張、害怕都暫時忘記了,他猛地撲上去抱住了謝燃:“謝哥真好!謝謝謝哥!我居然都沒聽見!”
你個小屁孩能聽見個鬼。
謝燃嫌棄地推開他:“彆碰我!”
他的背毛都要被薅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