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放光——
“我,咳咳、咳咳咳……英毅,我有點……咳咳咳……難受……”甘秋荔呼吸急促地抓住了自己的咽喉。
“難受就睡一會兒。”程英毅笑著說,“對,沒錯,就像這樣……”
他的聲音暗合了某種韻律,有種催眠的感覺,神誌不清的甘秋荔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逐漸閉上了眼。
她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扶手上。
程英毅這才露出個不耐煩的表情:“要昏這麼久,真耽誤我時間,操。”
他看了眼手表,分針剛過“12”,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過了兩點,灼熱的烈陽會漸漸鳴金息鼓,中午回家避暑的老人們也會陸續出門,到小區裡跳舞的跳舞,下棋的下棋。
他必須在人出來前儘快離開,以免被人看見。
因為這小區建築時間太早,居民也不太在意,到現在沒人牽頭安裝監控設備,所以隻要沒人看見他,就不太會有人把蹊蹺的事情聯想到他頭上。
思及此,程英毅立刻起身,將自己坐皺的沙發拍鬆恢複原狀,快步離開了這令他感到窒息的,逼仄古舊的小房子。
誰料剛出門,迎麵刮過一陣風。
“……這陰風大了點吧?”程英毅有些疑惑,卻沒耽擱,匆匆下樓。
常人看不見的黑霧與他擦肩而過,打了個照麵。
景暄愣了一下,立刻飄進了屋裡。
無力地倒在沙發上的女人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景暄出手如電,幾道陰氣爆射而出,在甘秋荔身邊築起一道屏障,防止那些扭曲的空氣繼續侵入到她的身體中。
而後他“嘖”了一聲。
早知道就把謝燃一起帶出來了,追人他擅長,送人就醫該怎麼處理?
他可是對現在的人族社會一竅不通的啊……
……
畫室中,程成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劇烈,有幾次幾乎要將火焰衝散。謝燃不得已,隻好在他四肢上又補了一道火。
這樣一來,他根本就不敢走開。
他的火跟他吞噬下去的陰氣有關係,鑒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畫室的死人生意都沒開張,謝燃全靠沐浴天地間的自然陰氣過日子,實際上他已經是油儘燈枯的狀態,要不是先前景暄塞給他一口陰氣吃,這會兒他可能都放不出火焰了。
而程成則莫名進入了怨氣上身的狀態——以謝燃淺顯的了解,怨氣這種東西非常霸道,隻要怨氣足夠濃重,一個新死亡魂化身的厲鬼甚至可以和上百年修為的亡魂一戰。
此消彼長之下,火焰壓不住程成也是有可能的。
謝燃皺著眉,一時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正想著,畫室裡間忽然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又急又重,仿佛有誰在敲窗戶。
謝燃疑惑地推門進去,拉開窗簾——
看見窗台上停著一隻黃嘴的八哥。
八哥用破鑼嗓子高喊著:“小雀兒,小雀兒,大事不好啦!”
謝燃:“……”
這腔調,跟某隻老鬼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