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等功……麻煩啊。”
翟豪感慨過後,隨後覺得挺麻煩,內門行執共分五等,由甲乙丙丁戊進行劃分,每一等的擢升都千難萬苦,也意味著每個定編的身份都十分珍惜。
而有殊勳乙等功者,按照龍華山章程,一入內門,就必須給予甲等行執的定編職級,一下就踩在無數人頭上,省去了多少年的功夫。尋常人哪怕有各類功績,很多時候也要熬年限,等待空出定編才行。
看這個年青人,才區區二十二歲,這對他可不是一件好事,太容易惹人眼紅了。
當然,翟豪覺得麻煩可不是為此人著想,而是給了這樣的定編職級,就要給其找事做,給出對應的司職。
“還是拒絕了吧?”
翟豪不是很想接手這個麻煩,若是答應,一個新人才進來就是甲等行執,還沒接受過相關的授教,又不能給其安排見習職務,等於就是個廢物,什麼事都不能做,也做不來。
倘若讓其主管某事,那就是場災難。
可似乎直接拒絕也不大好,功祿司掌管龍華山所有定編,肯定是反複考量了,覺得“適合”督審司,才發來玉簡例行“詢問”。
若是予以拒絕,那就要他寫一篇為何拒絕的條文,呈報給副峰主審閱批示,再發還給功祿司以作拒絕,考慮到此人乃殊勳乙等功,怕是他呈報給副峰主,副峰主反而要問他為何不答應?
“麻煩、麻煩。”
翟豪隻覺答應了麻煩,不答應更麻煩,沒那個必要,誰想走拒絕的流程?
思索良久,翟豪沉吟不已,忽地想到了一件事。
“不如把此人分給那個刺頭?”
他也不起身,神識一掃,身後書架上堆砌的其中一塊玉簡,立刻抽飛而出,緩緩落到了桌案上。
“呼,這個刺頭最近還在調查此案?”
翟豪捏了捏鼻梁,這個刺頭實在不聽話,可他作為副司拿此人也沒辦法,一來對方不犯事,二來對方父親生前乃是外務司的副司,貢獻巨大,在龍華山有眾多的門生故吏以及上層人脈,就算此人犯事了,也會有人作保,他還真拿不下這個刺頭。
“好好,你要繼續調查是吧?”
翟豪喃語:“那就讓你查個夠。”
他發出一道雲訊,繼續做自己的事,半個時辰後,有人上門。
來者俊秀,一襲白衣,走入進來後,朝著翟豪作揖:“翟副司,甘世真求見。”
來人似乎有點不解,不明白副司這樣的大人物,為何獨自把他尋來。
“甘世真,你坐。”
翟豪居然親自給甘世真倒了一杯茶,讓這位修士受寵若驚。
“我與你父親當年雖不是好友,隻是點頭之交,可我也相當敬佩你父為人處世。”翟豪說道,“在外務司那種環境,若是不懂處世之道,可就寸步難行呀。”
甘世真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同樣意味深長地回複:“翟副司,您這茶乃是上品,隻怕不是我這等人可以享用的。”
“哎,茶不分好壞,無論是人們口中的好茶,還是劣茶,都是拿來喝的,何必分得那麼仔細?”翟豪輕描淡寫地說,“做人也是如此,這人生便是苦茶,有苦才有甘,沒有苦,哪來甘?分得那麼清,就不是茶了。之前安執務勸你兩句,也是好心為之,何必與之苦苦相爭?”
甘世真笑了笑:“原來翟副司尋我而來,是為了這件事,但翟副司可知?調查此案是我職責,即使是上部,也無權乾涉我的調查文告和最終結語。”
翟豪喟歎:“甘世真,你是個聰明人,就該明白一件事,即使身處督審司,也不能什麼都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