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怪了,呂夫玄得罪他們了?不可能的,在場的諸位修士雖然是內門弟子,還是在中樞務事,但依然與峰主的地位相差萬裡,兩者的生活都不在一條線上,如何得罪他們了?
吃完夜食,許多修士醉醉醺醺地散去,商遊仔細觀察了下,發現確實不止他們這個支門,還有其它支門的修士零零散散也在用食。
“商師弟,我這些師兄師弟們喝醉了酒,就喜歡胡言亂語,你彆往心底去。”
劉霄崖拍了拍商遊的肩膀,是少數沒有絲毫醉意的人,眼神清亮,意有所指:“既然你一下午都和甘師兄相處融洽,想來明日你會跟隨他一起外差辦案,路上有事,但且聽從甘師兄安排,切不可自作主張。”
“劉師兄,師弟明白。”商遊拱手,“多謝劉師兄今日帶路,改日再回請劉師兄,告辭。”
“慢走。”
劉霄崖揮揮手,送離商遊,直到商遊消失在石階小徑,他才收起笑容。
若是再遲一點,雲桴就要停止運行了,趕在這之前商遊回到了臨租的洞府,盤點了一番。
不知為何,他心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以如今胎息境修為,所謂不詳的預感九成九都是錯覺,可他還有煉神真人以及十大天魔的身份,煉神真人呂夫玄不通天算之法,卻畢竟是煉神真人,心有所感,自然對威脅到自身的存在產生感應。
但這種威脅針對的並非是呂夫玄,而是商遊,一心四體的缺陷就來了,呂夫玄無法準確抓住這股針對商遊的威脅來自何處。
商遊閉目一想,尋思著身處龍華山,不可能存在讓他如坐針氈的不安感,那麼威脅的來源,隻能是——今日接觸的這個案子了。
‘看來若是深查此案,確如甘世真所言,風險極大。’
功祿司的所有密文也會拓印存入藏書閣的密核之中,等於對呂夫玄不設防,今日下午甘世真一邊說,呂夫玄就一邊查。
因此甘世真的身份和背景,也被呂夫玄一查到底。
難怪連副司都沒法以見得不光的手段對付甘世真,隻要甘世真身處龍華山,又不違背龍華山律令,誰都拿他無可奈何。
這位甘世真的父親,生前在外務司務事,當了整整五百年的副司,可想而知有多少門生故吏。
而甘世真的娘親也不簡單,他娘親的師父曾是當今掌門最小的真傳弟子,雖說這位真傳弟子早已在外戰死,可這份與掌門的關係誰敢說徹底沒了?
這還是甘世真的父親和娘親也已身死的緣故,否則那安執務怎敢阻撓甘世真。
有父親和母親生前人脈護佑,甘世真都慎重地表示他也毫無把握,明明這樣的人隻需按部就班,就能青雲直上,不知哪根筋錯了,卻是執拗不回頭的性格。
同時,呂夫玄也查了下天工司內部密文,也真如甘世真所言那樣,一些邊陲的靈礦很不正常,十分可疑。
以呂夫玄的地位從上而下去查,當然能在短時間內查到天工司內部的問題,至少是中樞本司這邊的問題,可他忖量了下,沒準備動手。
身處峰主這個位置,一舉一動被太多人盯著,他親自去查此案,隻會驚動整個天工司,乃至掌門和其他峰主也會投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