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看似不起眼的兩進屋子,除了個老仆再無他人,商遊鑽地而出,先把那老仆迷暈,這才神識探入井底,找到了埋藏在井底的賬本。
以那項伯的修為,自然無法使用需要神識的玉簡,他所說的賬本是書冊,被包裹在了防水漆盒之內,足有十幾本。
商遊翻看了幾下,並無最近半年的賬目,但足有過去五六年的賬目,這並非原本,而是謄抄過來的。
“果然有問題。”
商遊露出了一絲微笑,才稍微看了下,他便發現了諸多的線索——這個賬本記載的賬目,完全和翛然行會在漻水府城的礦場收支對不上,差距太大了,不是幾倍,而是足有二十幾倍!
那十萬力工的礦場,一年收益的靈丸就多達十五億之多!可上報的收益才三千多萬靈丸!
“可惜沒有人證。”
商遊翻了這些賬本後,稍覺麻煩,這種謄抄的賬本無法作為決定性證據,若是有那個項伯作為人證,方可勉強夠上決定性證據。
而項伯已死,失去了人證以後,謄抄的賬本作為證據就不夠用了,因為這是可以造假的。
倘若這是玉簡原本,玉簡的密文會留下時間印戳,即使布了禁製,商遊也有辦法解決,還能利用神識禁製的特殊性和獨特性,還能找上神識禁製的主人作為證據。
“先帶回去給甘世真看看。”
商遊收好所有的賬本,遁地返回督審司駐地。
甘世真哪兒也沒去,就在寮房等著他回來,一見他出現,冥想閉目的雙眼頓時睜開,以神識詢問:“商師弟,找到了嗎?”
“找到了。”
商遊把那些賬本拿出來交給甘世真,又解釋了一番自己的經曆:“麻煩的是,這些是謄抄的副本,正本應該被移交走了。”
“商師弟也不必失望,”甘世真居然沒失望,從容道,“所謂一次性的決定性證據,其實是少見的,多數的決定性證據,反而是這些小證據串聯構成的。謄抄的賬本、我們手上被蠱蟲殺死的屍體,尤其是你帶回來的項伯屍體,他作為翛然行會在漻水府城的計簿身份,眾所周知,根本無法抵賴,用上蠱蟲這種外道的手段謀害他,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調查翛然行會的充足理由。”
此次甘世真的外差,理由是接到了漻水府城的匿名告發,前來核實真相。
可實際上,當地派駐的督審司執察,確定這份告發乃是謠言,且得到了第二十七督審支門安執務的批實,理論上讚同了當地派駐的執察認定。
即使甘世真不認同,親自前來外差核實,也無第督審支門上部的鑒識法令,隻要當地派駐的督審司執察不給麵子,他們絕不可能強製展開調查行動。
你中樞來的甲等執察是了不起,地位高貴,可我若是鐵了心在小地方當一個派駐的丁等執察,你也拿我沒辦法。
“接下來找不到其它證據,也無需擔憂,我們帶著這些證據返回中樞,哪怕安執務也沒辦法阻擋我們了,必須給我們下發鑒識法令。”
甘世真冷笑:“這次不僅涉及到了天工司、督審司,還涉及到了化祿司,那安執務果然老奸巨猾,隻怕早已得到了風聲。”
元公常沒想到的是,他才返回行會的駐地,就收到了一條讓他色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