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羅半雪優雅從容的身影緩緩踏入半山腰處神秘莫測的洞府,仿佛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層層漣漪。
下一秒,虛空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攪動的湖水一般,開始緩緩地扭動起來。
原本看上去漆黑而靜謐的洞府,在這奇異的扭動之中,竟然如同被逐漸抹去的虛幻影像一般,一點一點地虛化。
就好似一幅精美的畫卷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慢慢消失,每一個細微的部分都在緩緩消散,直至最後完全不見蹤影。
眨眼之間,神秘的洞府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散發著璀璨光芒的通道,以及四周那些形態各異、充滿了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形怪狀的山石。
映入眾人眼簾的,唯有光禿禿的山壁。
上麵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痕跡,每一道痕跡都仿佛在訴說著漫長歲月的故事,散發著一種腐朽而古老的氣息。
一道道蘊含著深邃大道真意的劍痕,如同歲月刻下的深刻印記,割裂了半麵山壁。
而周圍的殘肢斷骸隨意地散落在各處,似乎這才是半山腰最真實的寫照。
先前所見猶如神秘黑洞般的洞府,此刻看來,就像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一般,根本不存在於這個現實的世界之中。
林川、熊天元、蛇幽三人皆是一驚,他們的神情在瞬間變得無比嚴肅起來。
臉色凝重,微微蹙起的眉頭。
他們的心中被震驚所填滿,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實在是太過詭異,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同時,他們的心神也開始劇烈地顫栗,靈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顫抖不已。
隱約之間,他們感覺山峰的頂端,似乎有一雙神秘的眼睛在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那目光如同銳利無比的箭矢,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讓他們的汗毛瞬間倒立起來,全身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不要動。”
就在眾人驚詫萬分之際,白鶴突然神色慘白地開口。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恐懼。
身體更是宛如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定格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隻敢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四周。
“失去通道光芒的庇護,我們完全暴露在了山峰的禁製陣法之中。”
他的聲音低沉而緊張,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鈞。
“任何輕微的舉動,都可能激發陣法將我們碾壓致死。”
“這是我研究禁製陣法的領悟,絕不會有錯。”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並且,山峰頂部傳來的注視感,讓我感覺略有幾分熟悉,當是與白鶴仙君同個時代的人物。”
林川等人聞言,皆是不敢動彈分毫。
他們心裡清楚得很,不論是在陣法造詣方麵,還是在禁製陣法的研究上,亦或者是對海神島的了解程度,他們都遠遠不如白鶴。
在某種感知上,白鶴的判斷自然會更加精準,不會有錯。
但這也讓林川的眉宇鎖得更緊了,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與不安,忍不住問道:“那羅半雪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急切,擔心這是有人針對羅半雪精心設計的算計。
“不清楚,能在此山峰上布局,有作為之人,皆是手段通天之輩。”
白鶴微微搖了搖頭,臉色凝重得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
“但根據她麵對蜥蜴妖王時的轉變來看,她的跟腳必定不凡,應該不會有事。”
“或許,她是某位上古大能的第二道身也有可能。”
“她……應該不會有危險。”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情緒也更加緊張起來。
隨著他的仔細感知,越發覺得那種隱隱被注視的感覺似曾相識。
可他活的歲月實在是太過悠久了,被囚禁在白鶴仙鶴洞府地下,便長達萬年之久。
許多記憶都在漫長的歲月中變得太過模糊,不論他如何努力地回想,都想不起半點有用的信息。
“道身?什麼意思?”
林川疑惑地問道。
“以逆天手段分出的分身,並不具備主身記憶,從頭開始修煉,到達一定境界後,主次身融合,可提升境界,額外收獲感悟。”
“據古籍記載,這是無數大能慣用的破鏡手段。”
熊天元解釋道。
火焰魔熊一族,曾就有老祖施展過此類神通。
隻不過最終次身被斬,主身壽元耗儘,坐化於族地。
他本身也考慮過,隻要能突破至渡劫境三重,也將分出一道身,替他行走世間、感悟世間、修行世間法。
最終助他登臨更高境界。
林川聞言,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自己的道侶,竟隻是她人更強一步境界提升的養料?
這個想法讓他莫名的感到無比的憤怒和不甘。
“次身能否擺脫主身,拒絕融合?”
林川追問道。
即便隻是次身,那也是獨立的一人。
與主身融合,便等於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次身真的能願意嗎?
“根據古籍的記載,主身對次身,有著絕對的影響,他們的命運無一例外。”
“但事無絕對,或許能吧。”
熊天元微微搖了搖頭,臉色也有些凝重,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
“如果次身修為超越主身,可擺脫命運。”
一旁,蛇幽肯定地答道。
他曾在骨文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
隻不過,次身修為想要超越主身,何其艱難。
主身,也絕不會給次身這個機會!
畢竟,到達渡劫境這個層次,每一個小境界的提升,都能增加萬年之久的壽命。
無數大能,皆想通過此法續命。
林川聞言,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問題,沒有繼續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