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的臉色蒼白如紙,手中緊握的書信仿佛重若千斤。
他的心中不僅顫抖,更湧動著一股對李世民的深切恨意。
自古以來,君臣父子,綱常倫理。
君主之命,臣子不敢不從。
父親之令,兒子豈敢不從!
李世民終究是他李淵的親生骨肉,血脈相連。
然而,如今他竟敢口出狂言,聲稱父子反目,誓不兩立。
這簡直是大逆不道,難道他李世民以為,沒有了他,李家便無法在這世間立足了嗎?
李淵定要看看李世民回到並州後,究竟有何手段來報複李家。
「世民,你怎能如此!」
李建成閱罷書信,心中既有對李世民的惋惜,又夾雜著陣陣狂喜。
李世民無法歸來,意味著他的地位將無人能撼動。
至於李元吉,根本不足為慮,李家的未來絕不會落入此人手裡。
「就是,父親若是我讓死,我會毫不猶豫……」
李元吉則顯得更為浮躁,他望著李世民的斷臂,嘴角幾乎要咧開大笑。
若非李淵那足以殺人的淩厲眼神,他恐怕早已放聲狂笑。
不過,李世民失去一臂,已如廢人一般。
往日裡那些關於李世民的讚譽,此刻在他看來都顯得如此可笑。
如今的李世民,哪裡還配與他相提並論?
李淵命人將李世民的斷臂妥善處理,隨後對李建成說道:
「趁著江淮戰事尚未明朗,我們李家必須加快步伐。
大興或東都,必須攻下一處。
唯有如此,方能撼動大隋的根基!」
李建成點頭應允,隨即問道:
「父王,是否需采取一些更為果決的手段?
若每攻一地都要安撫百姓丶顧慮民心。
如此下去,我們何時才能抵達東都?」
李家勢力擴張緩慢的一個原因,便是李淵下了命令,不得對百姓太過殘暴。
畢竟就連楊廣現在也改了性子,對百姓態度一改往常,誓要挽回民心。
若是李家對待百姓的態度不如楊廣,百姓的逆反心理早晚會將李家給反噬。
「不可!」李淵斬釘截鐵地說道,「對待百姓必須手段不能太殘暴,否則,我們與楊廣又有何異?」
李建成頗感為難,一些事情說的輕巧,真做起來哪有這麽容易。
還是李淵想的太多了,懂不懂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我回府邸一遭。」
李淵本來想讓李元吉去勸說李秀寧,但看李元吉這德行,哪裡像是能勸人的樣。
他親自走上一遭,難道他這個父親還命令不動女兒了?
回到府邸,李淵便看到在院落中練習劍法的李秀寧。
李淵麵對李秀寧,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
「你不是說病了,這是病了的樣子嗎?
咱們李家如同那開弓箭,根本回不了頭。
你不為李家考慮,就不為你夫家考慮一番?
他們可是為了幫助咱們李家,全都反叛了隋朝。」
李秀寧放下手中劍,李家對李世民的漠視,讓她感到十分絕望。
同樣,她也可以將其還給李家,不管李家任何事情。
隻是柴家所付出的一切,她又怎麽能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