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李淵身旁的文武群臣皆噤若寒蟬,默不作聲。
他們心裡清楚,這畢竟是李家的內務家事。
於情於理,他們都沒有隨意開口置喙的理由與立場。
李建成與李元吉兩人則低垂著腦袋,站在一旁,暫時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想法。
尤其是李建成,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沉思著應對之策。
李元吉聽聞李世民打親爹的消息傳來,心中竟隱隱有些開心。
在他看來,這個平日裡總是表現得沉穩內斂的二哥。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連親爹都敢討伐,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也好,他自小便對這個二哥不服。
如今李世民既然親自領兵前來,那他正可藉此機會,與之一較高下,讓眾人看看究竟誰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隨後,李元吉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
從一旁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父王,這李世民此子竟敢討伐生父,實乃大逆不道之舉。
兒臣願領兵前往,與他正麵交戰,定然將其徹底擊敗,以正我李家綱常倫理。」
李淵聽了李元吉的話,並沒有立刻應允,隻是默默地掃了他一眼。
在李淵心中,對於李世民,無論發生了何事,無論他犯下怎樣的過錯,終究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何況此次之事,追根溯源,還是因為他們謀逆在先,才致使身為質子的李世民陷入如此萬劫不複的艱難境地。
他換位思考了一下,一個自小家境優渥丶備受寵愛的孩子。
突然之間孤零零地被送去當質子,最後還被自己的家人無情拋棄。
這種痛苦與屈辱,又有誰能夠輕易忍受?
李建成本就心思縝密,他見李元吉如此莽撞行事,心中暗歎其沒腦子,於是開口說道:
「父王,兒臣以為,世民對我們誤會頗深。
此次他領兵前來,或許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兒臣願意寫書信一封,向他細細訴說父子之情丶兄弟情誼。」
李淵聽了李建成的話,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這個大兒子的處事風格,一直以來都讓他十分滿意。
在他心中始終堅信著那句話,父子親情大於天。
即便如今李世民在外叫囂著要討伐他,可他依然是李世民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的親情紐帶。
於外而言,無論李世民怎樣肆意地謾罵他丶羞辱他。
李淵覺得自己身為人父,又豈能將這些放在心上。
「建成,元吉。
你們二人即刻領兵八萬前往絳郡,以此為據點,全力防守河東郡前來的敵軍。
務必要堅守陣地,不得有失。」
隨後,李淵又將目光轉向柴紹,說道:
「嗣昌,如今北邊東突厥內部局勢略有動蕩不安。
為防劉武周丶宋金剛二人趁機圖謀不軌,你便帶著秀寧前往北邊雁門之地坐鎮。
在那裡,密切關注局勢變化,如有異動,及時稟報,不得有誤。」
李秀寧向來極為在乎家中兄弟姐妹之間的情誼,上次李世民斷臂並與李家斷絕關係之事,李淵一直小心翼翼地隱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