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郡,李唐大營之內。
李神通此前派人送了一封書信前往太原之後,便一直心緒不寧地遊走於大營之中,試圖穩定軍心,謀劃應對之策。
隻是,此刻營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士氣極度低落。
那些最為底層的將士們,個個垂頭喪氣,眼神中毫無鬥誌,根本提不起任何一絲戰意。
一位副將滿臉憂色地前來詢問道:
「如今隋朝有楊廣親自坐鎮,武信那般勇猛之人擔任主帥。
隋軍士氣正盛,反觀我們這邊,士卒們毫無戰意。
將軍,我們是否要考慮放棄河內郡,暫避鋒芒?」
李神通聽到副將的提議,並沒有絲毫責怪之意,隻是神色凝重地說道:
「我們倘若今日輕易放棄了河內郡,那明日又該放棄哪一處地方呢?
李唐如今所占據的那些州郡,難道能經得起我們這樣一次次的放棄嗎?
一旦開了這個頭,我們苦心經營的局麵將會土崩瓦解,後果不堪設想。」
話雖如此,可李神通心中實則也沒什麽底。
自家的將士們都已這般消沉,不願交戰,更何況那些前來助陣的番邦之人呢?
就拿拓跋朗司馬來說,便是一個極為典型的例子。
之前在戰場上隻是出人不出力,一見到武信,就嚇得像個膽小怕事的孫子一樣,毫無作為。
正當李神通煩悶不已之際,一名李唐將軍急匆匆地朝著他走來。
隻見那將軍麵上滿是傷痕,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身上的甲胄也已被鮮血染遍,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顯然經曆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
他見到李神通,連忙躬身行禮,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
「將軍,修武縣已經反了。
末將拚儘全力,卻根本阻攔不住那些暴民的攻勢。
他們想要歸附大隋,且個個悍不畏死,末將實在是無能為力。」
李神通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並未感到太過意外,其實他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畢竟,河內郡本就是大隋的土地,他們李唐雖將其拿下,並對當地百姓施以仁德之舉。
可如今大隋的兵馬已然壓境,百姓們心中的家國情懷被重新喚起,又豈能不紛紛歸附大隋呢?
這民心所向,並非僅憑武力就能輕易改變的。
而失去了民心的支持,這場戰爭的勝負似乎已然有了答案。
不多時,一名傳令兵神色慌張地急匆匆趕來,連腳步都有些踉蹌。
他大口喘著粗氣,聲音急促地彙報導:
「將軍,隋朝的武信親自領兵朝北進發。
看其行軍路線與陣勢,似乎是意圖截斷我們退回長平的後路啊。」
此消息一出,李神通頓時臉色大變,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從容之態。
如今的局勢已然十分明朗,河內郡的各縣在隋軍的威懾與大隋威望的感召下。
已然紛紛有了歸附之心,隋朝方麵也不再執著於在河內郡與他們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