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偉東忽然眼珠一轉,說道:“媽,你說要是紙廠的經營出了問題,那負責此事的領導是不是要負責任啊?萬一要是有領導因此下台,縣領導的位置必然要空出一個來,那我爸的機會是不是就來了?”
李玉英一驚,看了看四下無人,低聲喝道:“你要作死啊?我警告你,你可彆胡來啊,你要是敢摻和進去,破壞縣領導對紙廠的安排,彆說你爸有沒有機會了,小心第一個被收拾的就是你。”
“看您說的,好好的我作死乾什麼啊?紙廠的事,誰願意摻和誰摻和去,就算請我我都懶得搭理他們。”
“那你剛才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啊,縣裡要是把造紙廠交給馬廠長管理,咱們就不用礙於麵子把包裝的訂單交給他們做了,我想,有的是願意接手的吧,尤其是那些個人小廠,估計早就眼紅了,正好咱們也做做好人好事,帶動一下他們的發展。”
李玉英被唐偉東的這個騷打算給弄的瞠目結舌,半晌之後才說道:“你是認真的?要知道,縣紙廠的收入,咱們可是占了絕大部分,你要給他們停了,那工人們還不翻了天啊?”
唐偉東很光棍兒的一攤手,說道:“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到時候馬廠長是負責人,出了問題也是人家的事,人家肯定自己能處理的了。再說了,咱們給紙廠下訂單,紙廠的收益高了,出了成績是人家馬廠長的。憑什麼咱們費心費力,人家得名得利?為彆人做嫁衣的這種事,誰願意乾誰乾去,我可不乾。他們想出成績,自己想辦法努力去,彆指望著我們。”
唐偉東的話讓李玉英陷入了沉思,或許,可以試試,萬一紙廠真出了問題,力主此事的領導肯定要負責任的,到時候,說不定自家老何的機會就來了。
企業挑選客戶的事,那是企業自己的事,這是企業的正常經營行為,縣裡應該不至於再用行政命令讓自己去照顧造紙廠,那豈不是失去了讓馬廠長管理的意義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估計某些領導為了麵子,也不會食言而肥做出這種事來。
於是,李玉英也算默認了唐偉東的打算,接下來就看某些縣領導,會不會下定決心把縣造紙廠送出去了。
彆說這娘倆心思不純,一個蘿卜一個坑,彆人不讓位,自家人就沒機會,在這種事情上,幫親不幫理,不管放到誰身上都一樣。真實的競爭,隻會比這個更激烈,甚至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已經算是溫和的了。
接下來的發展不出所預料,縣裡敲鑼打鼓的跟馬廠長簽訂了代管經營的協議,把造紙廠發展壯大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馬廠長的身上,對這個“造紙企業集團”充滿了希冀。
看到事情正在往預料的方向發展,李玉英又把唐偉東找來,娘倆關起門來打起了小算盤。不過,這一切都是背著何新華乾的,這娘倆乾的事,何新華對此還一無所知。
“協議已經簽了,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取消他們的供貨?”李玉英是關心則亂,心裡又緊張又興奮。
唐偉東還是第一次見李玉英表現出這個模樣麼,有點忍俊不禁的說道:“媽,急什麼,人家剛簽協議,咱們就取消人家的訂單,做的也太明顯了吧。”
“那你說該怎麼做?”李玉英這時候也不把唐偉東當個孩子看了,完全就是把他當做狗頭軍師在商量。
“這事不急,也沒必要直接取消訂單。等他們派來的管理人員到位後,做完這些訂單,咱們不給他們下單了就是。”
“好吧,那就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