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偉東苦笑一聲,這位爺總是拿著不幫自己長眼、不帶自己淘寶來威脅自己,忒欺負人了,偏偏唐偉東還拿這位爺沒有一點辦法。
不光如此,平時還得小心巴結、伺候著,生怕這位爺不滿意。
京城第一玩家,這個名號可不是白叫的。老爺子隨便帶唐偉東出去溜達幾圈,淘幾樣小玩意兒,就夠普通人吃穿不愁,福享一輩子了。
雖說被老爺子這麼“威脅”,唐偉東卻一點都沒當回事,齊先生更是為弟子出頭的打算都沒有。
人齊了,唐偉東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屁顛屁顛的把自己帶過來的箱子搬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打開。
看他這麼鄭重其事,長安先生也忍不住好奇的湊上前來,口中問道:“難道你小子還真淘到好東西了?”
唐偉東沒有說話,隻是笑著將從箱子裡取出來的一疊拓片,遞到了他的手上。
見隻是一摞拓片,長安先生不免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戴上眼鏡,展開紙張,仔細的看了起來。
由於是摩崖石刻,字數又多,難免拓印的紙張多了一些,中間還有些重疊的,就是怕漏了文字。
長安先生按標好的紙張順序,一張張的翻看著,慢慢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乾脆把齊先生的書桌一劃拉,把拓片全部鋪在了上麵。湊出來了一張長一米半,寬一米的完整拓片。
齊先生也湊上前來,跟他一起,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甄彆著。——畢竟曆經將近兩千年,風吹日曬雨淋的侵蝕,有些字跡,變得模糊,也是在所難免的。
許久之後,長安先生和齊先生對視一眼,轉頭瞪了一眼站在旁邊老神在在的唐偉東道:“小子,彆裝神弄鬼的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篇銘文,應該就是竇憲破匈奴之後,封燕然山的碑文吧?這種東西都能出現?說,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唐偉東嘎嘎一笑,也不敢跟兩位老爺子打馬虎眼,很痛快的交代道:“嘿嘿,這次我從蒙國燕然山的一處石壁上拓印下來的。這東西蒙國人已經發現了,但是他們根本就解讀不出來,壓根兒就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東西。”
說著,他將箱子裡帶回來的照片,又遞給了兩位的老爺子,讓兩位老爺子,看清了這邊碑文和所處環境的全貌。
再次對照了一番,兩位老爺子忽然變得無比激動起來。長安先生更是大叫道:“這是勒石燕然的碑文,這真的是勒石燕然的碑文啊,還是班固手書的。天哪,這種東西竟然還能存世......”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漢元舅曰車騎將軍竇憲......躡冒頓之區落,焚老上之龍庭。上燕然勒石記功德以攄高、文之宿憤,光祖宗之玄靈,下以安固後嗣,恢拓境宇,振大漢之天聲......”
“沒錯,這是真的,哈哈哈哈,老天開眼啊,這東西都能保留到現在。你這個弟子雖然不學無術,平時也挺混蛋的,但不得不說,這小子真是個有大運氣之人呐,老齊,我羨慕你啊!”激動之下,長安先生有些失態了。
再怎麼說也是虛歲八十的人了,唐偉東怕他激動之下,萬一再出點啥狀況,那他的徒子徒孫們還不來弄死自己啊。
於是趕緊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將他攙扶到了旁邊的沙發上。齊先生倒是沒有長安先生表現的這麼激烈,但也是臉色漲的通紅,明顯也是處於激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