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領導近乎明確的“暗示”之後,彭抗美的臉都快變成苦瓜狀了。
他再次把劉勝利請了過來,倆人一臉愁容的相對而坐,你一支,我一支的抽起了悶煙,誰都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領導要控製事件所造成的負麵影響程度,倒不是說不處理惹事的“那玩意兒”,而是跟彭抗美起先想的一樣,儘量“淡化處理”。
可你要是不給老徐家一個交代,或者僅僅是給那貨一個紀律處分、調職閒賦,不追究他的刑責,萬一老徐家、或者唐偉東不滿,再鬨將起來,這事可真就沒法收場了。
因為,人家是真有渠道上達天聽的!
這不是兩大之間難為小嘛,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琢磨了半天,最終還是彭抗美忍不住了,他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市長,我覺得的這事還是得著落唐偉東的身上,隻要能做通了他的工作,安撫住他,再通過他去影響傷者家那邊,這事再處理起來,應該就簡單了。”
劉勝利暗暗白了他一眼,滿心鬱悶的說道:“這倒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切入點,關鍵是,我們拿什麼去安撫他?”
“給錢?他的資產可能比咱們青山市的財政都多。給政策?現在是咱們青山靠著他吃飯,不是他靠著咱們。”
“談感情?彆逗了,他平時喊咱們一聲哥,那是咱們之間的私人關係,不牽扯任何利益在內的基礎上。他還一口一個的喊楊書記(楊春)叔呢,當時咱們市裡侵犯到了他的利益,他那不還是說翻臉就翻臉?”
“什麼哥,什麼叔的,那也得分時候,咱們平時聽聽也就得了,若是想用這種關係去‘擺平’他,我寧可相信母豬能上樹!”
這會兒就看出青山經濟跟唐偉東深度綁定的弊端來了。
可以說,青山的經濟就是憑借唐偉東一己之力“推”起來的。
一個縣級市的經濟,全依賴著某一個人,說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但現在卻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上級有關方麵也默認了這種情況的出現!
造成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青山當初隻是一個縣,類似青山這樣的縣,全國還有將近兩千九百個呢。
在開放之初,一切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關方麵默認了讓唐偉東來拉動青山的經濟發展,其實就是將青山當做了一個“試驗田”。
唐偉東真要能把青山的經濟拉起來,那是個意外之喜,就算拉不動,也屬於正常,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哪怕是青山經濟因此崩了,也無所謂,區區一個縣而已,就當是“交學費”了,這點損失,有關方麵還是能承受的起的!
這也是現在,為什麼有關方麵寧可不停的給青山,一點一點的“添”地,也不讓青山這個“實質性的經濟特區”,擴大到整個北海市的原因。
不管你再怎麼折騰,頂多也就是局限在一個縣級市的範圍內,一旦這裡的經濟搞爛了,有關方麵咬咬牙也能承受。
但是一個地級市的損失,有關方麵可承受不起,那可是關乎上千萬人口的大問題,可不能由著唐老板“瞎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