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裡至少要有一個報名。
她當時還是主任的女兒,要是不想下鄉還是有辦法的,給她安排個工作也不是很難的事。
但她偏偏被報名了。
這個報名的人就是沈秀秀,她知道後氣得不行,去找沈秀秀理論,但沈母全程護著沈秀秀,還說她嬌生慣養理應下鄉鍛煉一下。
當時最疼她的沈奶奶已經去世,沈父又不管家裡的事,她隻能哭著下鄉了。
彆的家裡有孩子下鄉的,都會準備大包小包的東西,生怕他在有農村冷著餓著。
但在夏虹這裡,都不讓她多拿,她隻拿了三套衣服,一床被子,一個水壺,錢是她自己平常攢的,和沈奶奶給她留的百來塊,夏虹沒有給她一分。
她的百來塊在臨走前還不見了大半,她懷疑是沈秀秀偷的,但夏虹卻罵她心胸狹窄,沒有容人量,就會欺負沈秀秀。
她氣得狠了,當時就和夏虹吵了起來。
夏虹就說了狠話,說以後沒有她這個女兒。
等她下了鄉,夏虹馬上給她寫了封信,說她不是沈家的親生女兒,她和沈秀秀在出生的時候抱錯了,現在各歸其位,告誡她以後不要厚著臉皮湊上來,不要再聯係了。
沈清歡那才反應過來,原來夏虹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但一直沒有說,等她成功下鄉了才戳穿。
因為早說了,她換回農村戶口就不用下鄉了。
想通之後,她哭了很久,心裡跟刀割一樣,她不是夏虹的親生女兒,但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她對自己沒有一點兒感情嗎?
她試著給夏虹寫信,但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一點兒回應。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接受了,接受了自己不是沈家親生女兒的這個事實。
現在卻是破天荒收到了夏虹的信。
沈清歡一時之間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顧不上吃飯,把信拿了出來。
字跡是夏虹的字跡。
夏虹一上來就問她,是不是和馮熾結婚了,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丟人的事,逼得馮熾跟她結婚了。
那一個個字,都夾著嚴厲和不滿。
就像她本人出現在沈清歡麵前一樣。
信並不長,最後,讓她回一趟安城,夏虹說她身體不好,想見一見她。
“清歡姐?”
小芳的聲音響了起來,沈清歡回過神,“怎麼了?”
小芳指了指她袖子,“袖子快碰到菜上了,清歡姐是不是有啥事?”
沈清歡抬了抬手把信收了回來,“沒事,吃飯吧。”
夏虹怎麼會寫這樣的信呢?
之前她可是讓自己不要再湊過去的。
是因為生病了,這心軟了嗎?
信上沒有說是什麼病。
還有,這生病如果嚴重的話,一般都是發電報。
現在寫信的話,是不是不太嚴重?
下午沈清歡繞到了研究所宿舍那兒,打算找一下沈秀秀。
卻是等到了許見文。
許見文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快步走過來,“清歡你是過來找我嗎?”
沈清歡搖頭,“我過來找沈秀秀,她在嗎?”
許見文眼中的欣喜暗了下來,但還是帶著期盼地看著她,“清歡,我知道,我們現在都各有家庭,不適宜跟以前那樣隨意說話,但是清歡,有個事我藏在心裡很久了,一直沒有答案。”
說到這裡他苦笑了聲,但還是緊緊看著她,“清歡,你後來怎麼沒有回我信了?”
沈清歡一愣,“什麼時候的信?”
不是他先不回她信的嗎?
她和他統共也沒有寫幾封信,這個信的時間還是挺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