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什麼,最怕惹到這些無賴。
人家是光腳不怕你穿鞋的。
有人就勸朱細棠,“你問他要多少錢,你給他算了,就當是破財擋災。”
朱細棠氣得手都抖了,她往周圍掃了圈,很多人出來買餛飩,邊買餛飩邊看她的熱鬨,就連沈清歡也出來了。
沒有人幫她。
那些值班的戰士也是吃乾飯的樣子,她被人這麼訛錢,都不幫她。
“朱弟妹你趕緊吧,我看這個老人熬不了多久了,天氣這麼冷,你趕緊把錢給了他,讓他去看病,省得到時候人沒了,賴你身上。”
“就是啊,到時候你背上這麼一條人命,你下半輩子都不安穩。”
“給他一點錢,隨便打發算了。”
一些媳婦還是好心,真心實意地勸著朱細棠。
朱細棠牙都咬碎了,紀彩豔找過來,又是給她賠錢,又是拍電報的,家裡本來就沒剩多少錢,現在又要給這個無賴。
但她也知道,這些人說得有道理。
她除非一輩子不出家屬院,不去趕集。
沈清歡沒有出聲,就是看戲。
當然,朱細棠要是占了上風,她還是會拉她下來的。
現在的朱細棠,很顯然要大出血了。
朱細棠瞪著二賴子,“你大伯摔跤不關我事,我給你錢,是看不得老人這樣,你拿了錢就走,彆在這裡吵吵鬨鬨。”
二賴子不抹眼淚了,利索地道:“行,賠我們個五十,我們馬上就走。”
什麼?
朱細棠臉上有一瞬間的猙獰,“不可能,我最多給你五塊錢。”
五十塊,比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還要高。
現在家裡的積蓄一百塊都不到,把這個錢賠出去,那她以後要怎麼活?
朱細棠恨得不行,恨眼前這個無賴,又恨沈清歡,還恨洪誌,洪誌每個月的工資都要寄一半回老家,弄得她生活這麼拮據,買什麼都縮手縮腳的。
“那我和大伯就不走了。”二賴子又開始抹眼睛,“大家快過來看看呐,這裡有個女無賴,害人不賠錢,還是軍人家屬……”
他這聲軍人家屬喊出來,其他的軍人家屬感覺被波及到。
沈清歡看了眼馮熾,和他道:“這個二賴子果真是有兩把刷子。”
扯上這個大旗,朱細棠注定要大出血了。
馮熾開口,“他心眼子比較多,很好察言觀色,以前就利用這個和成分問題,謀了不少好處。”
沈清歡問他,“他改造了多久?”
“一年。”
沈清歡有些解氣,去農場改造,就算是農村人也得脫層皮。
怪不得這二賴子看著滄桑這麼多。
“他知道是你弄他去的嗎?”
馮熾:“不知道,他便宜占多了,想讓他去的人可不少。”
沈清歡放心了些,看向朱細棠那兒,果然,已經有媳婦勸她給這個錢了,甚至扯到了集體榮譽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