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自閉、被父母趕出家門、唯一的生存技能是彈琴,但又不敢出門表演,隻能戴著頭套發演奏視頻,儘管有了一些粉絲,維持生存也十分勉強。
在最後一點存款快要耗儘時,她終於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就是蘇晝所知道的關於祁祈的一切。在此基礎上,他要拯救她。
該付出怎樣的行動呢?接了跨江遊泳任務的蘇晝,一邊遊泳一邊想。他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就見到了祁祈。
總之,先把她帶回家吧。
簡單試探過之後,蘇晝算是掌握了操縱祁祈的小技巧。作為一個極端自閉的人,她雖然能夠對外界信息進行反饋,卻沒有能力拒絕彆人的要求。
不過...
換上一身新衣服後,蘇晝靠在劣質電競椅上。
僅僅將她鎖在屋裡,顯然並不能稱之為拯救,這更多的是變態行徑。唯一好辦的事情在於,隻要能坐實兩人有所關聯,以後他出入祁祈的出租屋就很順理成章了。
他看了一眼卡在牆角,像一團史萊姆一樣的祁祈。
“喂,去洗個澡吧,彆感冒了。”
史萊姆猛地一抖,緩緩現出人形。她弓腰低頭,抱著浴巾默默退到衛生間裡。
這倒也方便,不需要自己再去找個住處。
蘇晝對祁祈所說的,他無家可回,並非虛言。單論身世來說,他好像比之祁祈也好不到哪兒去。
人和人之間的承受能力畢竟不一樣。他一邊轉筆,發了會兒呆,打開祁祈的電腦。
“電腦,密碼多少?”
他喊了一聲。
祁祈從衛生間探出腦袋,終於開口說道。
“6...234。”
蘇晝意識到這好像是今晚她說的第一句話。祁祈的聲音透亮清澈,帶著些許顫抖,像是微風拂過的湖麵。
他下意識往衛生間望了一眼,卻看見一個......
“你乾什麼啊?”
祁祈披著浴巾,滿臉通紅,仍和之前一樣低著腦袋。
“你想得有點太多了,小小年紀內心不要這麼陰暗。”
蘇晝無奈地站起來,他打開衣櫃,左右挑了挑,甩了兩件給祁祈。
“當然,這件事我是無所謂的。既然你害羞了,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他又從衣櫃裡扯出來一個墊子和一條床單,掃了掃地麵,就著床邊鋪下來,打了個簡單的地鋪。
十月就會下雪的地方,家裡自然是有暖氣的,不用擔心寒冷的問題。
“行了,也很晚了,先睡覺吧。”
他怎麼就這樣自然地住下來了?他真的不走了嗎?也不脅迫我奉獻身體?祁祈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縮在牆角。
她從被子縫中漏出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至今還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伸伸懶腰,關掉電腦和燈,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躺下去,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這是什麼情況,有人跟我共處一室,一個男人,就這樣睡著了?他不怕我偷偷用刀捅死他嗎?我可是很凶的!…。。
祁祈很努力地想在被子裡翻個身,床墊卻會嘎吱作響。她不敢發出任何動靜打擾那個人,隻能用彆扭的姿勢趴著。
呼吸變得平靜而粗重了些。蘇晝很快就睡著了。
在一片漆黑的小屋中,祁祈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他人存在的氣息。
他就像是自然災害一樣,突然闖進了她即將結束的生命中。注定毀滅的命運,被災難改寫了前行的路徑。他知道我是去自儘的嗎?他究竟會對我做什麼,難道僅僅隻是像寄居蟹一樣奪走我唯一殘留的軀殼?
原來一個要死的人,也可以幫助到彆人啊......前所未有的安心的感覺,充盈著祁祈的身體。像我這樣的人,也隻有剩下來的一點錢對世界有些用吧。
很久之後,她懷著甜蜜的笑容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