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欽天監。
枳月拾級而上,觀星樓建得極高,說到底就是為了觀星,為了離天,再近一點。
觀星樓頂層視野極為開闊,沒有牆簷遮擋,隻有幾根立柱。
白發老人,正仰臥在一張草席上,就這麼愣愣看著天空,整個人如癡如粹,露出向往的神色。
明明是白天,什麼也看不見嘛……枳月嘟了嘟小嘴,她感覺老師一天到晚都在發呆,不是抬頭看天,就是低著頭俯瞰大地。
整天神神叨叨的。
所以她覺得,欽天監監正兼任王朝大祭司這個職位。
最悠閒了。
“枳月丫頭,今怎麼沒幫我帶壺酒上來?”白衣老人柔聲問道。
枳月纖手一攤:“沒錢。”
“為了從那群王公貴族的手裡,買的天鶴血,我的錢包都癟了,老師,您幫我報銷一下。”
“咳。”
老人白須微動:“枳月丫頭,你瞧這天上,你看見了什麼?”
“沒看見,給我錢。”枳月跺腳,根本就沒什麼好看的,不是雲就是霧,又想轉移話題。
“怎麼會看不見,你隻是不用心看,你是離天最近的。”
“那您站起來就比我離得近了。”枳月用手比了比身高:“所以老師,您為什麼讓我去騙他,他體內明明沒有暗傷。”
白衣老者站起身來,俯瞰京城,在這個高度,城中樓閣亭宇,都小得像是一顆顆棋子,整齊的碼放在京城這四四方方的棋盤當中。
“所以說你要用心看,他很重要,為師要送他一副不壞之軀。”
“哦。”
枳月似懂非懂:“那您知道他為什麼修煉的這麼快嗎?”
“為師不知……”
……
小院,側屋。
生活似乎回到了平靜,不知道為什麼,鎮魔司還沒有來找他,道庭和欽天監也沒什麼動靜。
但不論如何,武道修煉不能落下。
薑執安背著銀槍,踏入鎮魔武館,正好這時黃洪從外麵回來。
“巧了。”
黃洪把薑執安帶入武館,隨即打開桌麵上的盒子:“此乃天鶴血,天鶴生性高潔,不喜塵世喧囂,常人難以窺見其真容。”
“天鶴血?”
薑執安看著這件白玉小瓷,白色雕花的瓶身,透著豔紅。
他記得天鶴血,是欽天監給的藥方中的一味寶藥。
就這麼出現了?
黃洪解釋道:“是欽天監派人送來的,說你需要。”
“還有。”
黃洪又取下身上的包裹,裡麵是一個黑色檀木盒,這盒子設計得極為精巧,似乎使用的某種機關術,輕輕一按,便如同抽絲剝繭一般,綻放開來。
盒子內外壁雕滿了銘文,隨著盒子打開,一條條細小,且用金砂作符的鐵鏈,飛舞起來。
似乎纏繞封鎖著什麼東西。
薑執安隻感覺,耳邊隱隱傳來陣陣龍吟。
而且這種感覺給他很熟悉,體內的血液不由得沸騰起來。…。。
薑執安極為驚訝:“黃師,這是……”
“蛟龍魂。”
黃洪在茶案旁坐下:“我剛去了趟總司,將其取回來,說這是你需要的,小子,你需要這些東西乾嘛?”
天鶴血,蛟龍魂……
這等寶藥,放在平時,數十年都難得一見。
特彆是這蛟龍魂。
前段時間,宋長風等鎮魔司的眾人,突然撤走,便聽說是有惡蛟在渭水作惡。
但現在看來,目的似乎有點明顯了。
薑執安吃驚:“鎮魔司怎麼知道我需要蛟龍魂!?”
“難道是欽天監通知的?”
“嘶,又是鎮魔司,又是欽天監,你小子倒是說說,你要這些東西作甚,想加速修煉也不能這麼吃啊。”黃洪好奇極了。
“是這樣的……”薑執安無奈的把自身暗傷,以及欽天監藥方的事說了出來。
“暗傷?”
黃洪眉頭一皺,在薑執安身上捏來捏去,可研究了半天,他還是看不出有什麼暗傷。
但總司和欽天監都這麼說……應該八九不離十。
薑執安拿出黑虎膽:“黃師,我昨日獵到一頭黑虎,這虎膽也是其中一味,天鶴血,黑虎膽、血熊心、蛟龍魂,輔以金鱗液。”
“金鱗液可以在靈材坊買到,現在隻差血熊的心臟了,就是不知何日才能尋到,我怕這虎膽失了靈性。”
“這個簡單。”
黃洪指了指裝有天鶴血的小瓷瓶:“丟進去泡著唄,至於血熊……回頭我幫你問問,其他武館說不準有線索。”
“嗯?等等。”
“你剛才說什麼?”
黃洪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你自己獵了頭黑虎?”
“你一個人?”
黑虎可是媲美第三境初期的存在,這小子什麼情況?
薑執安點點頭:“是呀,黃師我昨日吃了虎心,還有些許藥力沒有消化,能否指點一二。”
“來!”
黃洪縱身躍至演武場:“全力向我進攻,彆藏著掖著。”
“全力……這不好吧。”
耳邊卻傳來黃洪的喝聲:“怎麼,你看不起我?!”
薑執安不明所以,但黃洪入第三境多年,想來也沒什麼問題,他腳踏追風步,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