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我想請您出山。”三皇子語氣誠懇,嚴肅道:“道庭如今越發式微,難道真人眼睜睜看著道庭,一天天衰落下去嗎?”
自從佛教進入大乾之後,道庭氣運的下跌,肉眼可見。
但是身為道庭的執牛耳者,道教真人,卻在佛教入關的那一刻起,閉了死關。
至今已有八十二年。
“水利萬物而不爭,我道庭無意參與大乾王朝之事。”張寂歎息一聲:“殿下,還是請回吧。”
“真人所言非實,水利萬物而不爭,那是因為水沒辦法抗爭。”三皇子站起身來,言辭犀利:“當年呂祖助先帝創下萬世之基,橫掃八荒六合,難道,呂祖做錯了麼?”
張寂依舊平心靜氣:“呂祖自然沒錯,那時持劍下山,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我人族能有棲息之地。”
“而如今,內部的政權更替,黨派之爭,與我道庭何乾?”
“徒增殺伐罷了。”
三皇子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歎了口氣:“真人,既然您口口聲聲為了天下蒼生,那便更應該出世,自甲辰兵變以來,大乾的國力已經衰弱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北方地區連年遭遇大旱,南方則洪澇不斷,欽天監觀測天象,今年冬至,恐怕會是立國以來最冷的一年,一場大雪不知又要帶走多少生命。”
三皇子重新坐回蒲團上,盯著眼前的老者,眼神滿懷期待:“大乾官場內部,黨爭不斷,空耗國力,我實在有心無力。”
“而今國力空虛,北有匈奴盤踞,南方蠻夷環伺。”
他語氣誠懇:“真人,若為這天下蒼生,還請您助我,再踏呂祖之路,為我人族,再開五百年朗朗乾坤。”
張寂看著三皇子的臉龐,隨即閉上眼,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殿下想以道庭之力,對抗佛教,從而獲得爭太子的資本。”
“是。”
三皇子毫不避諱:“哪怕我抱負滔天,可想要一展宏圖,想要解決大乾種種弊病,非登上九五之位不可。”
“所以爭太子?”
“請真人明示。”三皇子抱拳低頭。
真人張寂卻還是搖了搖頭:“殿下還是請回吧。”
空氣一時間有些凝固了,三皇子緊緊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一名道庭的道童跑進來道:
“真人,不好了,兩位監院打起來了。”
監院打起來了?三皇子有些奇怪,自從真人閉死關之後,監院便代表著整個道庭,最高的話語權,他記得其中一位便是忘秋先生。
另一位,聽說是三日破一境,大智若愚的若至先生。
這兩人輕易絕不會動手,難道是有什麼意見不合?但是……這得有多大的意見分歧?
張寂微微皺眉:“為何動手?”
那名道童搖了搖頭,他還沒到修煉的年齡,故此未上大坪參加研道會:“弟子隻聽見,二位監院似乎在爭一個人,好像是什麼,呂祖轉世。”…。。
聽到最後四個字,真人張寂呼吸一滯,若至和曹義絕不會無辜打架,到底什麼情況?
他頓時化作一道清風,眨眼便消失在殿中。
三皇子本想喊真人帶上他,可現在已經沒影了,隻好吩咐道童:“他們在哪打架,快帶本殿下過去。”
……
雲層之下,遙遙望去,有兩道芝麻點大的人影激烈交手。
鼓蕩出的餘波,便震得雲霧炸開,狂風陣陣。
曹義頭頂金丹,不怒自威道:“師弟,這弟子還是讓給為兄吧,尊老愛幼,這是傳統美德!”
夏若至也動了火氣,大聲反駁道:“師兄,我瞧你收徒是假,貪圖人家詩才,好專門讓他給你寫詩,用於人前顯聖是真,此等行徑當為天地所不齒。”
“我早就懷疑,我道庭弟子喜歡人前顯聖的風氣,就是你帶起來的了!”
明玄子:“你們打就打,能不能先把我放開,至少把衣服還給我,我不想迎風遛鳥啊!”
雖然龍虎山這裡,沒有女弟子,但這赤裸裸的被人看著,也太羞恥了。
夏若至:“不能。”
曹義:“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