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湖麵籠罩在一片深藍的暗影中。
寒風凜冽,浪花拍岸。
還真聞到了海水鹹濕的氣息,薑執安望著對麵遙遠的湖岸線,這麼大一片湖,真是祖皇帝截海搬來的?
如此搬山填海之能……這便是修煉體係的巔峰麼。
幾米外,楊佰翰打著哈欠:“這天氣真冷,還暗沉沉的叫人不悅,薑兄,等大典結束,請我們喝酒啊。”
聞言,另一側的杜千蘭表示,她不會喝酒,能不能折換成銀子。
幫他剔龍骨又拿去賣,搞得又臟又臭,整整折騰了兩天。
“談錢就見外了,千蘭大妹子平時就是太孤僻了,要多和我們聯絡聯絡感情,喝酒挺好。”薑執安又對著遠處的宋長風道:
“宋頭,你說對不對?”
“鎮守期間,莫要議論。”宋長風說。
切,果然還是這麼死板……薑執安決定不和他說話了。
一旁的杜千蘭湊近了一點,小聲對他道:“還是直接給我銀子吧,我不喜歡熱鬨。”
“那我單獨請你喝酒?”薑執安說道。
杜千蘭遲疑:“可是……”
“彆什麼可是了,俗話說,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就這麼定了。”薑執安堵上她的嘴。
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促進同事之間的感情,絕不是因為請喝酒花銷比較少,絕對!
杜千蘭聽得渾身一震,這俗話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聽過?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她眼神迷離。
楊佰翰悄悄比了個大拇指,這撩妹技巧渾然天成,這樣就把人家單獨約出去了,還是你牛。
更遠處的宋長風等人,則默默記下這句俗話,以後喝酒的時候念出來,然後享受著旁人震驚的眼光……
“哈哈。”宋長風不小心笑出聲來,然後故作鎮定的咳嗽一聲,突然覺得薑執安這小子,真是越看越順眼了。
於是也對薑執安比了個大拇指。
薑執安看向宋長風,感覺有點奇怪,笑什麼,還比大拇指……我又沒請你,該不會是想來蹭酒喝吧。
雖然隊伍裡的氣氛輕鬆歡樂,但可能是今天的天氣太陰鬱了,望著乾池,總感覺有些壓抑。
“有沒有感覺這裡有點壓抑?”薑執安問楊佰翰。
“沒有啊。”楊佰翰有點奇怪,但很快便寬慰道:“大概是因為,乾池是用來祭天的地方。”
“尋常人心懷敬畏,自然會感受到緊張壓抑,書上說,這種情況撒泡尿就好了。”
薑執安低著眼眸,在這裡撒尿一定會被誅九族的。
他曾經覺得,自己經受過二十一世紀的思想熏陶,麵對大乾這等封建王朝,他應該是最沒有敬畏之心的,現在看來,還是楊佰翰更勝一籌。
“咚——!”
“咚——!!”
此刻,深沉的鐘鳴和鼓點聲穿透空氣,縈繞在每個人周圍,帶來了一種莊重的氣氛。…。。
一行人當即肅立。
乾池畔,晨霧繚繞。
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為首的是永昌帝,身著金絲織就的龍袍,頭戴冕旒,腳踩四方步,極為莊嚴的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其左側是大內總管,他身著紫袍,低著頭。
可哪怕相隔這麼遠,薑執安都感覺到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從自己身上掃過。
這大太監,不簡單。
永昌帝右側,是一位年輕和尚,麵容俊朗,身著白淨僧袍,麵色無喜無悲,靜靜撥動著佛珠。
佛門入大乾,這位便是佛門的佛子,也是當朝國師。
然後是才是皇子皇女,最後麵,是浩浩蕩蕩的文武百官,按照品級排列,步伐整齊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