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陰涼下位置擺著兩張桌子,薑山和趙永年倆人在切菜。
“你們快走兩步,大山、永年都忙活上了。”
薑山停下刀屁股在板凳上沒動,“讓你們快點過來乾活,怎麼這麼慢?我這都準備好了。”
這可不誇張,雞都燉上了,菜也快切完了,媳婦和嫂子的饅頭都上鍋了。
陳向東看了一眼表,他們也沒耽擱,去買了點東西就趕緊過來了,還不到一個點。
“老陳,稀客呀!”
陳向東笑了,這群小子叫的還挺溜。
薑山給倆人介紹,“老陳,戰友。同學,趙永年。”
朱竹和林珍珍也出來打招呼,手上都是麵子,還有最後兩個劑子沒揉。
打了招呼兩人繼續進屋忙活,自家的鍋燉著雞,饅頭是在林珍珍家蒸的。
夏天到了,做飯受罪了,太熱。
尤其是灶台連著炕,大山要搞個蜂窩煤爐子,在院子裡做飯,她沒讓,忍忍吧。
儘量隻早上那頓燒火。
男人們先進屋看孩子,一大一小兩個娃,張著嘴睡得正酣。
小陽陽本來看弟弟的,把自己看睡著了。
睡著還緊緊抱著弟弟的胳膊不放。
宋鵬飛把網兜放到炕上,“大山,你帶九九乾啥去了,看把九九給累的。”
“去玩水了,玩瘋了。”
薑山可沒冤枉兒子,一說走,兒子小手就去抓泳池台子,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男人們圍坐在桌子上喝茶水說話,切了菜就沒啥活了。
餘光輝還納悶呢,看屋子裡沒啥東西,還趁茶壺茶杯呢。
薑山給大家解惑,“借的。”
隔壁房主家能蓋著四間帶菜園子的土胚房,還是趁點東西的。
這茶葉倒是自家的,平時喝都是用茶缸泡。
陳向東一喝就知道了,劉團長招待他喝的也是這個。
“熟悉的味道吧。”
兩人心有靈犀。
“熟悉。”
薑山給大家說這茶的來曆,“我們駐地全是山,大山小山,深山老林裡自然資源豐富,老茶樹就有不少……”
“都自家炒茶喝,味道卻大不相同。老陳,我淘的這個如何?”
陳向東慢慢品嘗著,入口苦澀回味卻絲絲甘甜,豎起大拇指,“好。”
薑山臉上帶著一絲得意,“我這不品茶的人一喝就喝出不同來了。門口那些賣茶葉的我都買了試過,認準了這家。手藝杠杠的。”
老大爺要價比彆人貴,就說自己手藝好,他買了一點嘗了,人家真沒說話。
茶葉這東西也不怕放,第二天他去找,果然那大爺茶葉還沒賣出去,他包圓了。
自家喝,還給了楊哥一包,放營部的馮凱他們就是牛飲。
齊鬆喝了一口,“你怎麼不早說,這還是好茶?!”
薑山在宿舍留了一包,他們周日的時候偶爾喝喝。
餘光輝笑眯眯的小口喝著,“我都跟你說過了,這茶葉喝著有點不一樣,你喝不出好賴來。”
……
男人們喝著茶說著話,天南海北的聊,想到啥說啥。
這頓飯也吃得過癮,小雞燉蘑菇粉皮,涼拌苦菜,大蔥炒雞蛋,炒花生米,還有一個炒菜。
難得的相聚,吃得好聊得嗨。
薑山帶著兒子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夜色中,隻看到遠處一束手電筒的光線。
這次不經意的見麵,那些已經忘卻的激烈戰鬥似乎又回來了。
明明整天跟齊鬆他們在一起,也不會特意去想。
可陳向東對他來說是恩人。
他知道,沒有人家的賞識,他就沒有這次學習的機會。
這可不僅僅是一次學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