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楊也一臉嫌棄,“你還有臉哭,包裡有吃的沒?”
朱柳哭了一陣也哭不出來了,自己停了下來,擦了把眼淚,鼻子哧溜哧溜的,“有乾糧。”
早上收拾東西的時候,把鍋裡的乾糧都帶上了。
兩兄弟翻出乾糧來,幾個人分分,就這樣乾咽下去。
走著走著朱楊和朱柳走在了最後。
“你出息了啊,你是傻大膽吧,誰給你的膽子啊!”
“你沒聽娘說啊,人家薑梅緊抓著娘的胳膊……”
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朱柳黑著臉不理他。
朱老四讓老大先跑著回家跟老伴說一聲,彆著急了,人找到了。
回到家的朱柳被一家人圍著,朱鬆和朱柏把人送回來就走了。
不太感興趣,聽不聽的都是那麼回事。
李紅已經緩過來了,一股無名火不知道往哪兒發。
兩人一問一答。
“你從哪兒弄的介紹信?”
介紹信還不簡單,上次娘去姐姐那的時候,就是朱柳陪著去開的介紹信。
“那錢呢?”
“我拿衣裳的時候翻到了,你把錢藏在襪子裡,就拿了。”
李紅趕緊去翻櫃子,從最裡頭翻出來,襪子裡頭啥也沒了。
聲調都變了,“三十塊錢都拿走了?”
想到什麼又長舒了口氣,“錢,你還沒花吧,快給我。你這孩子真是嚇人。”
朱柳就低著頭,手指頭快絞成麻花了。
李紅那口氣又提了起來,上前扒拉閨女的胳膊,催促著。
朱柳知道瞞不下去,也豁出去了,“被人偷了。在火車站我都買好票了,就去尿了個尿,出來就沒了。”
……
朱老四那臉黑的沒法看了,閨女大了也不能上手打了,這真是氣人。
李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個敗家的,你知道攢這些錢多麼不容易嘛!”
“你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懂事呢,一點人事不懂!”
三十塊錢呀,要了老命了。
賣多少雞蛋才能攢出來,養一頭豬養一年半才掙八十塊錢,養大半年的豬才能掙三十塊錢。
越想越難受,李紅要瘋了。
沒一個讓人省心的,那個不在跟前的一點家裡的忙也不幫。
這個在跟前的,怎麼說不說不聽。
“朱柳,我跟你說了一萬遍了,你姐不願意你過去,你就是不信是不是?”
“你姐夫有能耐,當營長了,你姐是命好,可跟你沒關係。人家不管你,信你也看了,你姐信裡咋說的,沒有合適的,讓你在家找婆家。”
“你彆做夢了,你就沒你姐那個命。”
李紅也氣糊塗了,越說越紮心,說的也是實話。
當年大閨女說婆家的時候,也是巧了,老薑家的老三是個軍官,誰不想找這樣的女婿呀,比那城裡的工人都吃香。
這就是命,這倆人一相看就看對眼了。
這不是命是什麼呀!
朱柳委屈的又哭了,錢讓人偷了這事是她不對,可娘說的話也太難聽了,什麼叫沒那個命呀。
“娘,你也太偏心了。從小你就偏心,偏心姐。”
“現在也是,姐說什麼你都聽著。姐說不讓去你就不讓我去,姐說讓在家裡找我就得在家裡找啊,憑什麼呀!”
……
母女倆這大嗓門一個比一個大,外頭聽的清清楚楚的。在屋裡這動靜也被左右鄰居聽個正著呀。
這事就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