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換換!”
劉天壽立馬起身,奪過媳婦手裡的鏟子,學著媳婦的樣子翻炒著。
王蘭花還不放心,看了看火,站著指揮。
“鏟子一定要到鍋底,鍋底的容易糊。”
“冒煙了就是要糊了,你就趕緊吱聲,我就把火調小點。”
燒大木頭一個好處就是往外一抽,火就小了。
終於炒完芝麻,屋子裡香噴噴的。
兩口子都出汗了,守著個熱鍋加上緊張,脖子上的毛巾派上用場了。
接著炸花生,倆人又換位了,王蘭花很熟練,炒芝麻她沒做過,炸花生她做過。
家裡來親戚,過年過節,必有的一道菜。
到了炒肉丁的時候,王蘭花那盆就不聽使喚了,倒一點就看著竹子。
“行了嗎?”
“全倒進去。”
倒了一些聽下又請示,“這回呢?”
“全倒進去。”
這四個字,王蘭花像聽不懂似的,非得倒一點停停。
劉天壽一把搶過來,嘩啦啦都倒鍋裡,肩膀上挨了媳婦好幾下。
王蘭花趕緊看竹子,“多嗎?多我舀出來一些?”
梅子已經笑得不行了,“嫂子啊,不多,炒炒就沒有多少了。”
肥肉裡的肥油炒出來,跟辣椒一炒香死了要。
……
肉炒的差不多的時候,朱竹盛了一碗出來,留著晚飯吃。
到了最後一步,朱竹和梅子去上學,這次她注意了,劉哥在後頭不近不遠的跟著。
有人過來的時候,劉哥就快走幾步離她們很近。
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她倆打著一把傘,就是這個路太難走了,小心著點避開水坑和泥地,鞋子濕了受罪。
下午兩口子在家乾著活說著話。
王蘭花太興奮了,嘴上是說個不停。
“天啊——哈哈哈!”
男人又瞪眼了,她笑嘻嘻的改口,“好,知道了。壽啊——哈哈哈!”
劉天壽……有點受不了媳婦瘋瘋癲癲的,吃了兩頓好的就現原形了。
“哎呀,咱這是遇上好人了。你這些戰友都真好,我就說咱借錢那會讓你寫信問問,你就死犟,說什麼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你開口借錢讓戰友為難。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人家的日子,過得好著呢。”
劉天壽心裡默數著勺子數,不敢分神。
“竹子孩子都這麼大了,還念書呢,也挺不容易的。”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沒有瞧不起人。哪像咱村的人,去了趟城拽的七萬八萬的,眼睛都快長頭頂上了,顯擺買的那些東西……哎呀,對了,你說那些吃的咱家娃會不會吃不到嘴裡啊?!”
劉天壽剛好裝滿一罐,細細的把口封上。
“放心吧,不搶彆人的就不錯了。信裡該囑咐的都囑咐了。”
王蘭花想孩子們了,臨走之前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自家的孩子在村裡打架那是頭一份。不欺負人,彆人要是先動手,也不手軟。
這都是劉天壽教的。
“我醜話說前頭,要是爹娘對咱娃不好,回去我肯定要鬨的。”
“中,你鬨吧,想咋鬨就咋鬨。”
“我跟你說真格的,今晚上你就寫信,再說一遍。”
劉天壽不乾,“這不中,那信剛寄走,家裡還沒收到呢,信裡有這的地址,等收到信再寫回信。彆亂花錢。”
聽到錢,王蘭花不吱聲了。
家裡窮得叮當響,還欠著饑荒呢,能省一分是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