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旁聽的烏爾達此時站起身。
“我經商的時候去過歐蓋萊,那裡非常荒蕪,算上附屬地區也隻有幾千人,我們靠什麼補給呢?”
“就算船上有著豐富的食物儲備,但是我們上哪裡找水呢?”
以撒微微一笑。
“你都說了,當地還能養活幾千人。”
“恰巧,我們也就幾千人,足夠了。”
……
蘇爾特攻城大營,優素福的私人營帳。
砰——
一個酒杯被扔出營外,摔得粉碎。
“混賬!周邊是完全沒有人了嗎?”
“連炮灰都拉不到!”
優素福衝一個中年男人怒吼著。
“大人,這周圍的大部分部落在我們來之前要麼被遷走了,要麼在我們來之後躲進了蘇爾特港和南邊的朱夫拉綠洲。”
“剩下的小部落都被消耗完了。”
中年男人向自己怒氣衝衝的主君小聲解釋道。
“既然我們的舍赫老爺們抓不到當地炮灰,就讓他們自己上!擋住敵軍第一輪的炮火!”
優素福用兵,一直秉持著一個套路,
當地抓來的民眾先上,填壕溝,消耗炮彈箭矢等遠程防禦武器。
接著,附屬部落開始抱著攻城梯強行進攻,消耗掉火油石灰等近程防禦武器。
最後,將自己的攻城器械投上戰爭,精銳兵團鼓足勇氣,一舉登上城牆。
這個方案在第一天取得了巨大戰果,差一點就攻下了城牆。
可是,隨著戰爭進行,當地民眾不夠了,附屬部落不可能白白送死。
要求他們強攻城牆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將他們直接推上戰場擋箭,那就有些強人所難。
舍赫們不是傻子,忍耐也要有個限度。
“大人,現在已經有不少舍赫對我們很有意見,您不能再過分逼迫他們。”
優素福聽到這些,原本平息下來的情緒瞬間暴動。
他走上前,死死掐住中年男人的脖頸。
“你說什麼?你再講一個字試試!”
“這不是你最初教我這麼做的嗎?”
“當地民眾先上,部落民其次,器械轟擊,精銳壓軸,這不是你的策略嗎!”
“大人,我第一天建議您將所有精銳全部壓上,尤其是重甲馬穆魯克。”
中年男人抓住優素福鐵鉗般的手,奮力辯解道。
“尤彌爾,你是我的顧問,你應該繼續替我想辦法,而不是繼續激怒你的主君!”
優素福憤怒地盯著尤彌爾,直到他口中發出嗬嗬之聲,才將他放下來。
尤彌爾側翻在地,大口喘氣。
過了半晌,優素福氣消了。
“尤彌爾,彆忘了,”
“你們伯海裡想重新回到政治舞台,隻有依靠我,也隻有我會接納你們。”
說罷,他大步走出營帳,留下在地上喘氣的尤彌爾。
優素福望著遠方城牆,心中焦躁。
敵軍如有神助,自己的軍隊每次將要拿下城牆時,他們又能鼓起餘勇,將自己的勇士們趕下城。
不能再拖了,如果拖到敵軍主力回歸,自己就永遠失去了拿下蘇爾特的機會。
到時候,心懷憤懣的部落舍赫會不會趁機作亂?
優素福一腳踢飛路上的石子。
“召集各部,今日全軍壓上,不留餘地!”
號角吹響,軍旗列陣,攻城大營活動起來,一對對士兵拿起武器,前往指定位置集結,準備發起總攻。
……
白城堡上,孔蒂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集結的大軍,旁邊站著古赫斯和伊蘇爾特。
這幾天,他們拚儘全力,將城中每一分能夠用上的力量全部投入戰場,與敵人拚至最後一刻。
守城的器械還有不少,彈藥也還齊全,但是會使用器械的職業士兵越來越少,被推上城牆的民兵越來越多。
“諸位,這或許是最後一天了。”
孔蒂扭過頭,笑了笑。
“殿下會回來的。”
一旁的古赫斯堅定地說。
“為啥?”
“會回來的。”
孔蒂無奈。
“那好吧,在他回來之前,我們可得替他守住基業。”
守城方的士兵也開始集結了,經過連續幾天高強度的防禦,這些被逼到牆角的人們已經對戰爭麻木不堪,渾渾噩噩地在督戰隊的逼迫下走上城牆,機械地揮動手中的刀槍。
目光中透著呆滯,眼神裡帶著恐慌。
最為精銳的奧克兵團也已死傷近半,剩餘的五百人被孔蒂召集起來,準備和攻進城的敵軍殊死一搏。
“攻入城牆,準許劫掠三天!”
“先入城者,賞金500杜卡特!”
優素福對自己的士兵們大吼,瘋狂打著雞血。
蒼涼的號角吹響,火炮齊鳴,巨石紛飛。
“殺!”
被金錢激起欲望的昔蘭尼加士兵們奮起餘勇,潮水般向著已經殘破不堪的城牆衝去。
守城士兵們將頭埋在城牆下,從胸衣裡掏出十字架,渾身顫抖著祈禱,直到巡視的士官一腳將他們打斷。
民兵們抬起頭,卻發現士官們的眼中,也是一樣的迷茫,時不時回過頭,看著港口的方向,口中喃喃,似乎也在祈禱。
他們在祈禱王者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