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判斷一個人活著呢?
有理想,有目標,有追求,有奔頭,有吃喝拉撒的需要,也有繁衍後代的欲望……標準有很多,視情況而定,哪個合適就抓哪個用。
那麼,死人的判斷標準呢?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體溫,沒有血液流動。除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能繼續活動之外,這個女人就和死人沒有任何的區彆。
可她和普通的不死生物又有著本質的區彆。不死生物的驅動力來源於體內的邪惡力量,雖然死而複生但身體早就已經腐朽甚至消失,看上去就是骷髏、僵屍、幽靈一類的。像眼前這樣長相完好不上手觸摸根本就感覺不出和活人的區彆的活死人,之前在阿拉德大陸可是從來沒有見過。
這個發現實在過於驚人,塞勒斯也顧不上伊莎貝拉公主才剛剛睡下,直接將她從床上叫醒,然後將這個女人的情況彙報給了她。
伊莎貝拉公主一聽他們找到了一個會動的活死人,也相當的感興趣。拜托這可是死而複生誒,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突然就擺在了眼前,就算伊莎貝拉公主還年輕用不著考慮死亡這個問題,但有的是人需要啊。要是能把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研究出來,那價值可就太大了。
事關重大,伊莎貝拉公主瞬間睡意全無,三下兩下穿好衣服就跟著塞勒斯去看那個已經完全失去記憶的女人。
聯軍對那個女人的態度是如獲至寶,恨不得當天就把她切成一片一片的進行研究,但是伊莎貝拉公主禁止那些人對這個可憐的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的活死人做任何不人道的事情,她認為比起一具屍體,這個女人腦袋裡麵的記憶顯然要更有價值。
連讓她恢複記憶的嘗試都不做就直接開始人體實驗,難道我的手下全都是這樣無能的一群人嗎?伊莎貝拉公主語氣平淡的質問就像一把大錘狠狠地敲在了那些提出切片建議的手下的心頭,讓他們羞愧的低下了頭,不再堅持自己那冷血殘忍的打算。
三十六度的嘴,是怎麼說出比那個可憐女人的體溫還要冰冷的話語的。
於是聯軍就將這個女人收留了下來,開始尋找讓她恢複記憶的辦法。與此同時,他們還派出了腿腳最麻利的斥候攜帶著擁有夜視能力的魔法道具進入地鐵站搜尋那些怪物的蹤跡。莫名其妙的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伊莎貝拉公主可不想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它們。
就這樣,諾爾妮在獸人峽穀中布置那些能夠生產清水和麵包的魔法陣;聯軍在重整旗鼓準備找回場子;林真希在改良魔界花的種子,尋找適合在獸人峽穀周邊的土壤生長的糧食作物。一時間,獸人峽穀裡麵的三股勢力都沉寂了下來,甚至就連地鐵隧道對麵的那些怪物都格外的安靜,這些天沒有在隧道裡麵製造噪音。…。。
最先完成工作的是諾爾妮,畢竟她那邊的工作都是現成的,就是一些重複性的工作罷了,雖然三百組燃雨之柱聽起來很多,但真正做起來,其實也就是那樣,悶著頭沉下心來,兩三天也就做完了。
然後就是聯軍那邊,雖然讓那個女人想起自己是誰這件事依然毫無進展,但是其他方麵的研究卻有了一些特彆的發現。首先就是,這個女人無法吃飯,正常人的飲食對她毫無吸引力,正在聯軍眾人好奇她是依靠什麼來維持身材以及支撐身體運轉的時候,當天的夜裡,她就襲擊了負責看守她的士兵。
要不是士兵是兩人一組的,那個士兵又好好的佩戴著頭盔,恐怕他的脖子就要被這個突然發狂的女人咬穿了。
騷亂很快就引來了聯軍中高層的,獵犬塞勒斯過來檢查情況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的犬齒變得長且尖銳,簡直就像是專門為刺穿皮膚而設計的一樣。再結合著士兵的描述,塞勒斯心裡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猜想。她很快就弄來了一碗剛放出來的鮮血,送到了那個女人麵前。
那個女人本來還十分的不安分,被士兵壓在地上依然在不停的掙紮,可是當塞勒斯將這一碗血送到她麵前之後,她的眼睛裡就死死的盯在了碗裡的液體上,鼻子一抽一抽的,伸長了脖子想要夠到碗邊。
塞勒斯將這一碗血送到了她的嘴邊,她立馬迫不及待的大口痛飲起來。喝下了血後,她的神情立馬平靜了下來,也不掙紮了,嘴裡突起的犬齒也全都縮了回去。沒過多久,她甚至就連眼睛都恢複了清澈,不再像之前那樣,就像是被一層薄紗遮住了心靈的窗口,看起來比較混沌。
塞勒斯看她的反應,就讓士兵將她放開,然後自己蹲下身,低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誒,能說話嗎,想起你是誰了麼?”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女人開口回答道,但眼神既茫然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