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抿著唇,低聲說:“是。”
她看著這空蕩蕩的帳篷,心中忍不住想,就這些,能有什麼好收拾的?想了想,還是上前去看了看那張木床……
這邊,墨簫環顧一周,最後直接走到桌案邊,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在宮裡,他是皇帝,諸多講究,可到了這裡,也沒什麼好講究的,怎麼方便怎麼來吧。
墨簫看向之前說話那守將,對他招招手:“過來。”
那守將愣了一下,隨後下意識的低了低頭,慢吞吞的走到墨簫的麵前。
墨簫盯著眼前之人,緩緩的道:“抬起頭來。”
那守將沉默片刻,慢慢的抬起了頭。
這是一張頗為俊逸的臉,仔細看,還能看到幾分書卷氣。但是,這張臉上的皮膚粗糙,下巴處多了一道疤痕,將那幾分本就所剩不多的書卷氣一下子衝淡了,反倒是多了幾分凶悍之氣。
這人,算是熟人了。
不是彆人,正是當初忠勇侯府的嫡子,陸子安。
墨簫登基之後,開始清算,陸家也在清算之列。忠勇侯自知難逃一死,未免家中妻兒受罪遭辱,索性一把火將整個陸家點了,帶著陸家人走的乾乾淨淨。
陸子安,是他們唯一的一點血脈了。他能活到今天,全靠他往日心善,對林九卿有幫扶之恩,否則那一場大火裡也當有他的一具屍骨。
後來,陸子安無法麵對一家人慘死的事實,更無法麵對林九卿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便輾轉來了邊關,在這邊紮了根,建功立業,從此再不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