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啊,這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怎麼還不起床啊?”
清晨,梅瑛的聲音透過窗戶傳了進來。
林澤還迷迷糊糊地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之中,猛然被這聲音喚醒。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睛裡,還噙著未乾的淚水。
腦海中,自己跪坐在阿嬤的床邊,身後站著一眾前來吊唁村民的畫麵,不斷切換著,直到他一眼瞧見跟窗沿齊高的梅瑛,活生生地站在窗邊。
“阿嬤。”
林澤的這一聲,猶如洪鐘,驚得梅瑛身體猛地一震。
“你小子咋咋呼呼地乾什麼?得虧我沒有心臟病,不然非得被你嚇死不可。”
梅瑛深吸了口氣,待緩過神來,看到林澤那憔悴的神色,眼神瞬間變得溫柔了起來,“阿澤,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沒…沒什麼,就是夢到您…”
林澤欲言又止。
“傻小子,阿嬤不是跟你說過嘛,夢跟現實都是相反的。彆糾結了,趕緊收拾收拾起床了,鍋裡的粥都快熬成鍋巴了。”
“好。”
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漬,林澤調整好情緒,起身套上衣服,一邊穿著,一邊跟梅瑛說道:“阿嬤,昨天晚上郭總那邊聯係我了,說我昨天上午送過去的那批貨,下午就全賣光了,讓咱們再多做點。”
“啥?這麼快啊?昨天的那批貨,可有70來件呢,一天就全賣光了?”
聽到這消息,梅瑛一下子愣住了。
“還不是咱的東西做得好,大家喜歡,所以都來捧場了。”
林澤臉上露出一絲自豪。
“嗯!那這次還要做多少啊?”
梅瑛的心裡也樂滋滋的。
“他沒說具體的數量,就是讓咱們先做著,等到年三十上午,我再統一把做好的貨給送過去。”
林澤已經快速地下了床。
“得嘞。不過家裡的材料不夠了,待會兒得去山上砍些竹子回來。”
“阿嬤,砍竹子,我去就行,您在家好好休息著吧。”
……
唐依依這邊。
從老鎮坐上公交前往海陽縣城,接著轉乘高鐵奔赴淞滬,再搭乘飛機抵達南州機場,最後打了輛車,前前後後花了一天半,她才終於回到位於郊區攬境山莊的家——一座獨棟三層,占地超過一畝地的大彆墅。
院子裡靜悄悄的。
但屋子裡,喧嘩聲卻此起彼伏。
雖然距離除夕還有五天時間,但家裡麵,年的味道卻已經很足了,五湖四海的親戚都已經悉數到場,正熱火朝天地在廚房裡忙活著,準備過年的食材。
歡聲笑語間,愣是誰也沒注意到推門而進的唐依依。
“滋!”
這時,一灘水炮精準地打在唐依依的脖頸處。
冰冷的水流,順著她的脖子滲透進衣服裡,即便身處在開著暖風的屋裡,她也忍不住受冷,打了個哆嗦。
是後媽胡虹的兒子,已有八歲的唐尤寅。…。。
此刻,他正站在唐依依麵前,高舉著手裡的水槍,臉上滿是興奮:“我射中姐姐啦,我射中姐姐啦。”
唐尤寅興奮地又蹦又跳,衝著紮堆在廚房裡的一眾親戚喊道。
喊完,他又舉起水槍瞄準唐依依的額頭。
而在唐尤寅的叫嚷聲中,廚房那邊的親戚們,紛紛抬眼往門口看來。
“依依回來啦!”
有人隨意地招呼道。
“寅寅,你怎麼這麼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