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多藝大腦飛速運轉之時,背後響起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真兒,我錢包找到了。走,這就請你去吃沙麗文巧克力……”林娥揮舞著手上的黑色錢包,笑意盈盈地說著。
但是當徐多藝轉過身去看向她時,林娥的聲音戛然而止,與剛剛的程真兒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她的眼底更是難以抑製地升起幾分驚慌之意,心跳驟然加速,背後冷汗直冒。
“楊先生,您怎麼來了?”林娥人很機靈,急忙掩去了眼底的驚慌之色,轉而便又掛上了驚喜的笑意。
隻不過林娥的玉手仿佛不受控製地緊緊抓住自己的錢包,那裡麵是她剛剛從電訊教室中偷出來的電子管。
“我特意來找林小姐你的。”徐多藝注視著眼前麗人頸上的紗巾,似乎能夠透過紗巾,看到她脖子上的傷疤。
林家和楊家本都是醴陵城中的大戶人家,昔日林娥被楊立青開槍誤傷,在玉頸之上留下了一道傷疤,隻能終日帶著紗巾遮掩,也是從那時起,她便與楊家產生不解之緣。
敏銳地察覺到徐多藝的目光,林娥隻覺頸上的疤痕微微發熱,握著錢包的手也不自覺地又抓緊了幾分,不過神情依然從容:“找我?”
“沒錯。”徐多藝點點頭,同時不著痕跡地瞥了程真兒一眼。
“楊先生,既然您是來找林娥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走了,再見。”說罷,程真兒給林娥使了個眼色,表示大老板找你,那我也隻能先走一步啦。
待徐多藝跟她道彆後,程真兒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小姑娘倒是懂得察言觀色,隻是楊立仁這形象好像確實不咋地。’徐多藝心中感慨,瞧瞧把人家小姑娘都嚇成什麼樣了,跟受驚的小兔子似的。
“請問楊先生找我有什麼事?”林娥問道。
“這裡說話不方便,不如換個地方。”徐多藝笑道,隨即向著汽車走去。
林娥看著徐多藝的背影,僅僅猶豫了幾秒鐘,便乖乖跟在他的身後。
“林小姐,請吧。”徐多藝紳士地為林娥拉開了車門。
林娥道謝之後,便優雅地上了車,十分警惕地看了看車上的布置,心裡則是揣測著徐多藝此來究竟有何目的,她偷換電子管的事情會不會被發現,萬一被發現,那該如何是好。
“楊先生,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呀?”林娥眨著大眼睛,臉上還染上了一抹紅暈,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
“林小姐不用緊張,我聽林小姐說要去吃沙麗文巧克力,那正好我請客。”看到心亂如麻的林娥故作小鹿亂撞的模樣,徐多藝也樂得陪她演好這場戲。
聽到徐多藝的回答,林娥更加摸不著頭腦,心中琢磨著難道徐多藝是來追求她的,那她可得趕緊向組織報告。
徐多藝驅車來到租界中一家有名的西餐廳,似乎真的是在和林娥約會一般,席上隻聊了些家常趣事,氣氛還算輕鬆愉快。
然而徐多藝表現的越“反常”,林娥心中便愈加不安。
吃完飯,徐多藝開車送林娥回家。
“既是故人,林小姐又何必對楊某如此防備呢?”眼見今天這出戲演的差不多了,徐多藝終於開始說正題。
“什麼故人?什麼防備?我怎麼聽不懂楊先生的話呢?”林娥一臉迷糊的模樣,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難道我真的暴露了,還是說他隻是查出了在醴陵的事情。’林娥的大腦高速運轉,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
徐多藝緩緩將車停到路邊,指著林娥的脖子道:“這麼快就忘了,五年前還是我抱著你將你送去的醫院呢。”
聽到這話,林娥下意識地摸了摸傷疤的位置,低眉順眼道:“沒想到這事都被楊先生查出來了。”
“既是舊識,又何必隱瞞呢?”徐多藝注視著林娥的杏眸道。
“不是隱瞞,隻是不想提起此事罷了。”林娥抿嘴低首,視線也飄向另一側,似乎有些悲傷。
“還對我家立青心懷怨恨?”徐多藝故意歎氣道,“也是,任誰被留下這麼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疤,恐怕心中難免有怨。”
“楊先生誤會了,我隻是不想舊事重提,並非對誰心懷怨恨。”林娥抬頭笑道。
“那就好。”徐多藝欣慰地點點頭,眸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那林小姐應該不介意為我約見一下瞿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