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藝則是看著一輛拉風的吉普車緩緩駛來。
吉普車緩緩停在楊家門口不遠處,車上跳下一個身著黃色呢子風衣,臉戴墨鏡,腳踩皮靴的帥氣軍官。
‘想不到姓戴的派出的居然是他這位“得力乾將”。’徐多藝心中好笑。
戴老板果然還是派人來了,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潛伏在軍統高層的我黨傳奇特工,鄭耀先!
待看清來人的模樣,原本守在一旁暗中保衛徐多藝的中統特工方才鬆了一口氣。
鄭耀先整理了一下儀容,摘下墨鏡,隨後向著徐多藝走了過來:“楊主任,恭喜啊。”
“不過是家弟結婚罷了,你們戴老板未免有些興師動眾了吧,居然派出你這張王牌前來監視。”徐多藝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
按理說,這種小事,讓鄭耀先親自出馬,確實未免有殺雞用牛刀的感覺,徐多藝猜測很有可能是鄭耀先主動請纓。
事實也確實如此,當鄭耀先聽說立青通過軍統表達回家結婚的訴求,而非去找徐多藝的中統,便推測立青肯定有什麼計劃需要施行。
作為比徐多藝臥底時間更長的老黨員,鄭耀先覺得需要給立青提供必要的支持,於是便主動攬下了監視婚禮的工作。
戴老板本來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是轉念一想。
以徐多藝的身份,若是隨隨便便派幾個特務去盯梢,說不定會被他直接趕走。
動用鄭耀先這枚軍統的王牌特工,既能保證監視任務順利完成,也算是給足了徐多藝麵子,兩全其美。
所以,戴老板便大手一揮,派鄭耀先親自前來盯梢。
“楊主任這是說的哪裡話,什麼王牌不王牌的,兄弟不過是途經此處,聽聞貴府今日有喜事,特來恭賀一二。”鄭耀先一邊笑著,一邊掏出一個紅包遞到了徐多藝手中。
徐多藝趁此機會,一把抓住了鄭耀先的手,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下個月初,顧長官就要在皖南對共黨的部隊下手了,你們軍統不好好處理這事,倒是有心思來我這裡裹亂。”徐多藝在鄭耀先耳邊快速低語道。
他說話時,麵部表情頗為猙獰,在其他人看來,他肯定是在對來監視的鄭耀先放狠話。
恐怕任誰也難以想到,如此場麵,居然是兩個我黨臥底在明目張膽地傳遞情報。
在看到鄭耀先的一瞬間,徐多藝立刻改變了原本的情報傳遞計劃,情報由立青處傳出,絕不如從鄭耀先處傳出來的妥當。
聽聞此等機密情報,鄭耀先猛地一怔,瞳孔急縮。
‘楊立仁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怎麼沒聽說這事?他說的是真是假?難道他是……’一瞬間,各種想法湧入鄭耀先的腦海之中,隻覺燒腦無比。
徐多藝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不可能直接自爆身份,隻要把情報傳遞出去就行,剩下的就靠鄭耀先自己琢磨了。
老特務終歸是老特務,僅僅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鄭耀先便恢複了常態,笑眯眯地拍拍徐多藝拉著他的手道:“楊主任言重了,兄弟真的是湊巧路過的,這點心意,楊主任務必收下。”
徐多藝冷哼一聲,倒是沒有拒絕,拿著鄭耀先送的紅包進門了。
‘若非情況緊急,也不必出此下策,不過鄭耀先還是值得信任的,這已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徐多藝心中歎道。
鄭耀先帶好墨鏡坐回吉普車上,出神地望向徐多藝背影消失的地方。
墨鏡下的目光複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