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多藝正隔著大門打量著瞿母。
瞿母的個頭並不高,頭發已經斑白,腰背卻聽得很直,宛如一棵不老青鬆,兩隻眼睛沒有絲毫渾濁之意,其中閃爍著智慧,更透露著堅定。
看著瞿母慈祥的麵容,徐多藝忽然想起了和瞿恩的最後一次見麵,想起了瞿恩躺在躺椅上笑若彌勒的模樣。
‘這樣傳奇的女性,放到古代,定是慈禧、武則天之流。’徐多藝想著,腦中忽然閃回起以前看過的另外兩部電視劇。
瞿母一生之經曆確實傳奇無比,她五旬求學長沙並伴瞿恩與瞿霞一起赴法勤工儉學,她的原型被當時的輿論界稱為二十世紀“驚人的婦人”。
留法歸來之後,瞿母便一直跟在瞿恩身邊,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她都給予了瞿恩莫大的幫助。
在瞿恩死後,瞿母更是一直堅守滬上,為我黨傳遞情報,輸送人才,恪儘職守!
“你也是來找秋秋的?”見徐多藝呆呆地站在門口,瞿母不得不率先開口道。
“是也不是。”徐多藝點點頭,又搖搖頭,“找秋秋還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想來拜訪您。”
聽到這話,立華和秋秋心頭一緊,在她們看來,徐多藝定是要對瞿母不利。
瞿母卻並不這麼認為,看著徐多藝真誠的眼神,她原本緊繃的心竟驟然一鬆,閃身笑道:“那便先進來吧。”
徐多藝回以微笑,側身進了屋。
一進屋,徐多藝便看到了坐立不安的立華與秋秋。
“立華也來啦。”徐多藝笑著打招呼道。
“立仁,你來做什麼?”立華表情極不自然地問道。
“不是你打電話讓我幫忙找秋秋嗎,我可是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呀。”徐多藝故意逗立華道。
聞言,原本已經和立華統一戰線的秋秋立刻又對其怒目相視,原來是你把特務頭子引來的!
“楊立仁,你不要想傷害瞿媽媽,否則,我就……我就……”秋秋突然衝到瞿母前麵,如同老母雞護小雞仔般張開了雙臂,將瞿母護在身後,隻不過“我就”了半天,也沒能放出什麼狠話來。
“你這孩子。”瞿母被秋秋逗笑了,心中卻有暖意流淌。
“立仁,我們把秋秋帶走,就當今天沒來過,好嗎?”立華抓住徐多藝的胳膊哀求道。
看著立華秋秋兩姐妹一軟一硬,雙管齊下,徐多藝猛地笑出聲來,不過這笑容卻越來越苦澀。
“你們這是做什麼?搞得我像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似的。”徐多藝搖頭歎道,他平常可沒乾過什麼壞事啊,真冤枉。
“難道不是嗎?”秋秋心直口快,梗著脖子道。
“彆瞎說,那可是你親哥哥。”秋秋身後的瞿母拍了她一下道。
“立華,你帶著秋秋先出去吧,我有話單獨和瞿媽媽說。”徐多藝對立華道。
“不行!”立華不假思索地拒絕了,顯然是認定徐多藝心懷不軌。
“我隻是想和瞿媽媽單獨談談,沒有其他想法,你不必如此。”徐多藝自嘲地搖搖頭。
立華很了解徐多藝,她覺得徐多藝似乎並沒有說謊,於是看向瞿母,征求她的意見。
“這樣吧,你帶著秋秋去裡屋,我和立仁單獨談談。”瞿母輕輕推開秋秋的手臂,走過來道。
“瞿媽媽!”秋秋跑過來,警惕地盯著徐多藝。
“去吧。”瞿母笑著拍拍立華的背,示意她不會有事的。
見瞿母主意已定,識大體的立華隻能強拉著不情不願的秋秋去了裡屋。
“屋子的隔音很好,她們肯定聽不到的,有什麼話,你現在儘可以放心說了。”瞿母坦然道。
徐多藝卻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彎下腰去,同時雙手向前舉起,做出一個呈上的動作。
正當瞿母萬分不解之際,徐多藝的右手慢慢打開,一顆光潔如新的袖扣正靜靜躺於其上,在西斜的陽光照射之下,閃耀出奪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