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的腿部需要接骨,縫合血管,神經和皮肉。按理說,需要用到顯外科技術,但是,蕭雲嫣沒辦法把整個手術室搬出來。
軍醫們學習的也隻能是憑借肉眼做的普通手術。蕭雲嫣當著大家的麵,將馬夫支出的骨頭扶著慢慢伸直,一手摸著骨縫,一手扶著腿,憑借對骨骼的熟悉,將骨頭扶回原位。然後將血管縫合,
她用止血鉗夾住流血的動脈,讓醫士把紮住的牛筋放開。大腿主血管的血不流了,蕭雲嫣用很細的可吸收縫合線,縫合了血管。
這個過程非常考驗大夫的技術,不僅是考慮手能不能穩得住,還要考慮精細縫合的平整度。旁邊站著的醫士被蕭雲嫣安排做了助手,幫忙用紗布吸乾滲出的血液。還有幾個醫士拿著手電幫忙照射傷口處,沒有無影燈,帳篷裡太暗了,隻能用這樣的方法。
蕭雲嫣戴著手術時用的眼鏡,目不轉睛地看著需要縫合的血管。因為不能長時間不供血,所以,縫合的平整度和密合度要高,要求縫合的速度還要快,手部做著是超級精細的動作,簡陋的條件著,這個難度可想而知。
手,眼,腦的配合要協調一致。旁邊的醫士,軍醫,都不敢大聲呼吸。直到血管縫合好了,放開了血管鉗,旁邊的醫士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接完血管,還有更難的是接上斷裂的神經。這個可不是一根筋,縫上就行的。每根神經纖維都很細,支配的位置也不同,接錯了就失去了支配肢體動作的功能。
蕭雲嫣慶幸,幸虧還有幾根纖細的神經連著,所以,神經纖維的排序還是有章可循的,不至於根本找不到哪根與哪根纖維對接。
這個過程有點長。眼睛長時間盯著細微的神經,手電光的刺激也很大,她感覺眼睛酸痛。又接上一根纖維後,馬上閉上眼睛。讓旁邊的醫士給她用紗布沾點旁邊配備的生理鹽水,摘下眼鏡,輕輕用濕潤的紗布按一按兩邊的眼睛。反複了三次之後,眼睛酸痛的感覺緩解了。
醫士幫她重新戴上眼鏡,繼續縫合剩下的幾根神經纖維,終於神經都接好了,大家才敢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在撕裂的傷口並不大,除了主血管和神經,支脈血管和神經並沒有受損嚴重。又縫合了一根支脈血管,手術的最難部分算是完成了。
剩下的手術就簡單了。好在骨頭支出來時,傷到的肌肉和皮膚麵積不大,肌纖維,脂肪和皮膚的縫合都沒用幾針。
最後是用夾板固定馬夫的大腿。怕他動作大了,腿骨錯位。蕭雲嫣把他的大腿纏得像個木乃伊。
一名醫士和一名雜役專門照顧他,暫時不能動,隻能在傷兵營住下來。也方便觀察療效。
因為不能輸液消炎。蕭雲嫣決定用中藥丸加靈泉水。
之前已經在傷兵裡試過了,恢複效果非常好,也不會發炎。隻是恢複時間要比輸液來得慢一些。
估計是因為靈泉水本身有消炎殺菌的作用。再加上中藥丸裡,有消炎殺菌,消腫止痛,清熱退燒的藥物成份。
所以,那些傷兵,原來感染化膿的部位,服用藥丸和靈泉水後,漸漸的都恢複了。
這次馬夫受傷,也是用同樣的治療方法。馬夫既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
以往有人骨頭斷了,大腿血管和筋都斷了,隻能截肢將大腿鋸斷。用烙鐵把皮肉血管都燙成死肉。不流血了就算治療完畢。
剩下的就是吃藥,止痛消腫,治療燙傷。恢複好了就算撿條命。恢複不好,可能命就沒了。
從來沒有人聽說,可以把斷了的血管和筋可以縫合的。
軍醫和醫士對蕭雲嫣那行雲流水般的手術手法,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個個非常虛心地請教剛才沒看懂的地方,還有人做筆記。
被晾在一旁大半個時辰的厲墨涵可是沒閒著。他一直遠遠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媳婦做的整個手術過程。
他對那銀光閃閃的手術刀,還有各種精致的手術器具非常感興趣。這個東西從來沒見過。一看就是不是普通鐵匠能打造的東西,難道又是從她那個神秘的師門拿出來的嗎?
還有戴在眼睛上的琉璃片,也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那個可以隨意亮起的手電筒,他是覺得最有用。比燈籠,蠟燭,火折子都方便,比夜明珠,螢石都亮,還特彆方便。夜裡行走,這個手電筒是最好的照明工具。
厲墨涵不住地感歎,他的小媳婦秘密越來越多。他卻不能讓彆人懷疑她,得把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想個合理的來源。否則,總歸是被人各種猜疑。
蕭雲嫣終於處理好馬夫的夾板,安排好他的每日藥品。摘下眼鏡,放鬆一下酸痛的眼睛。抬起頭,她就看到厲墨涵向她招手。
蕭雲嫣看著眼神中暗含秋波的厲墨涵,沒表現出任何相熟的表情。
厲墨涵被自家小媳婦那淡定的表情所折服。這麼明顯的“我與你不熟,請彆自作多情”的表情,小媳婦是怎麼輕鬆做到的呢?自己可是想她想得緊,夜不能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