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邊疆,人人都可以領到實物,根本就不需要乞討。這些乞丐是從哪裡來的呢?
經過詢問,這些小乞丐說,他們並不是通過官府遷徙過來的,他們原來就生活在周圍幾個府。
最近那裡又鬨饑荒。日子越來越難過。他們看到城門口貼的告示。可是,他們去衙門登記的時候。當地的官差並沒有搭理他們。
這些小乞丐們湊在一起,決定自己徒步向端靖王的封地出發。在哪裡都是乞討,如果邊境能活命,不妨給自己掙個前程。
蕭雲嫣問他們一起來了多少人?這一路是怎麼活過來的?
小乞丐們說,他們一路乞討。可是,越往西北越荒涼。好在,有很多野麥子,野菜,野果子,還有野兔子,野雞。
他們一共有二百多個小乞丐,是一個小丐幫。孩子們在一起雖然很困苦,卻是親如一家,互相幫助,協作在野地裡尋找食物。找到食物了,大家一起分食。一路上竟然沒有餓死。
因為是集體徒步前進,沒有任何車輛,一路走一路找吃的,風餐露宿十分辛苦。所以走了將近四個月才到達這裡。
蕭雲嫣看著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心生憐憫。想要給他們一個美好的前程。
蕭雲嫣看著孩子們充滿渴望的眼神,突然有個想法,不如自己的工廠就招這些小乞丐做工好了。
他們無家可歸,年紀又都不大。給他們安排房屋和土地,他們也沒有那個能力種地。
不如在工廠裡,由師傅們帶著他們學習醬油釀造技術,還有各種調料的製作。他們長大了可以在工廠裡長期打工,積攢一些身家在封地安家落戶。住房她可以免費提供,隻要他們足夠勤勞,未來過上富裕平安的生活,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蕭雲嫣找這個丐幫的頭領,令蕭雲嫣很吃驚的是,這個孩子竟然隻有十四歲,名字叫做湯顯宗。他在三年前就已經是這兩百多個小乞丐的頭頭了。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蕭雲嫣沒有拿湯顯宗當孩子,而是與他很平等的談了一個時辰。
對於湯顯宗提出的任何問題,蕭雲嫣都給予了認真的回答。
湯顯宗說:“我們不想賣身。雖然我們是乞丐。可是我們是自由人。當我們攢夠身家的時候,可以參加科舉,可以做官,可以自由地選擇做任何行業。如果賣身了,那我們就是去了自由,也沒有了選擇未來人生的權力。被人家賣來賣去,就像一個牲口。如果我們願意接受那樣的人生,就不會選擇作乞丐。”
蕭雲嫣答應他可以不用賣身。隻是,想要進醬油調料廠,就必須簽訂二十年的做工合同。
如果他們答應在工廠裡做二十年的工,工錢是普通工人的兩倍,包吃包住。
小乞丐聽到這樣的優厚待遇。提出疑問,給他們這麼多好條件。那蕭雲嫣的工廠能賺錢嗎?二十年,人生的最好年華就賣給了工廠。這和賣身有什麼區彆?他並不認可。
蕭雲嫣對於這個十四歲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多的想法,覺得非常奇怪。詢問他的身世。
湯顯宗也沒有隱瞞。他說自己是一個五品官的後代。隻是父親被陷害,被判流放南夷之地。父親在押解流放的過程中病死了。母親因為家庭突然遭到這麼大的變故,一股急火攻心吐血而亡。兩個姐姐被收作官妓。姐姐們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都上吊自殺了。
他原本沒想自己還能有活著的可能。可是他遇到了一個貴人,就是端敬王爺。
湯顯宗和管家一起逃亡的路上被搜查他的官兵一路被追殺,他和管家跑散了。巧合的是,正好遇到了被刺殺的厲墨涵。
兩人一起逃入一個破廟。原本是無路可逃的。他們倆都從佛像的後背裝藏的地方,鑽進巨大佛像的肚子裡。
追兵和刺客在破廟裡相遇了。也許是佛祖保佑。他們之間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在破廟前麵打了起來。等他們闖進破廟的時候。並沒有找到兩人。
因為這兩個人躲進佛像肚子裡後都保持寂靜無聲。裡麵非常黑暗。隻能用手不斷的摸索適應幻境。
厲墨涵當時按到了一個活動的機關。在兩人麵前出現了一個有些光亮的地道。兩人雖然是陌生人,同處險境,也就自動結伴而行,一起通過地道逃跑了。
等到追殺他們的人找到這個地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逃出了危險的境地。
在一起逃跑的過程中,厲墨涵詢問了湯顯宗的身份,也做了自我介紹。
他含淚的說出自己的身世,並且,把隨身攜帶的證據交給了端靖王爺厲墨涵。這是父親臨走之前用油紙包裹的證據,告訴他,將這個交給皇上。父親才有昭雪的可能。他也才能獲得自由之身。
可是,他是一個犯官之子,也是一個逃亡的小乞丐。怎麼可能有機會把這些證據交給皇上?
也許是上天可憐他,安排了他與端靖王爺厲墨涵的一段奇遇。
厲墨涵將他安排在自己的莊子裡。將證據查證之後,與皇上秘密談了一個時辰。
然後秘密調查發現,剛剛被流放的五品官員湯繼緣是被陷害的。馬上給他平反昭雪。
可是,押解人員回來的時候說,湯繼緣在路上染了風寒,醫生說他內裡急火傷了肺,又受了風寒,押解官給他開了三副藥,安排住在驛站裡養病。可是,湯繼緣體質原本就很弱,這麼一折騰,藥石無靈,死了。
一切挽回的措施都無濟於事。這一家隻剩下湯顯宗一個八歲的孩子了。朝廷將他家的房屋歸還給他,又給了他一些銀兩作為補償。
可是,那個時候隻有八歲的他,還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管家一家老小和他一起生活。管家的兒子見他隻是一個小孩子,原本很忠誠的人,也便也漸漸有了貪欲。
最後,他被管家的兒子趕出了家門。
湯顯宗向官府告發。可是受理那個案件的縣太爺,正是父親曾經的對立麵。不但沒有給他主持公道,還把他打了一頓。扔出大堂。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又被人販子扔進馬車,和十幾個孩子一起被綁起來,帶著到離邊境不遠的甘北洲。
他們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趁著押解人員拉屎的時候,一起駕著馬車逃跑了。到了甘南洲的時候,他們就躲在府城裡,躲過了人販子的追捕。
最後,這十幾個孩子無家可歸。報官了,官府並不管他們這些外來人口的死活。後來,他們一起淪落街頭,變成了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