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鬼笑聲剛起,我就知道,壞事了。
那婆婆鬼笑著,被金剛眼射殺成無數碎片的臉在空中紛紛掉落。那些碎片臉的溫度極高,我和胡為民被它們碰到,身上的衣服立馬就燒破了。
好在那些碎片臉不是衝著我們來的,而是落在地上的黑灰裡,拚命翻滾起來。
地上的黑灰遇到溫度極高的碎片臉,突然就生出一股股油脂。那些油脂像是粘性極強的皮膠,很快就把所有的碎片臉粘在了一起。
緊接著,一個從頭到尾都是眼睛都是嘴,也都是皴裂著可怖傷口的老婦人就出現在我和胡為民麵前。
那老婦人佝僂著背,滿頭白發,她轉過足足有十幾隻眼睛的鬼臉看著我們,幾張碎片嘴組成的一張大嘴咧著對我們笑了笑,說:
“謝謝小子們救婆婆,婆婆終於活過來了。”
說完,老婦人就閃身飛進了行宮裡,“嘭”的一聲巨響後,行宮的大門被關上了。
沒有了惡鬼,金剛軋鬼木上的眼睛也沒了光,整塊木頭又暗沉下去。
山風吹著樹林,依然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夜深露重,沒有了陰燭火和軋鬼木上的三股火,我和衣衫襤褸的胡為民開始瑟瑟發抖。
既是凍的,也是怕的。
胡為民掏了掏耳朵:
“山橋,咱倆……是來殺鬼的吧?”
我“嗯”了一聲。
胡為民又說:
“可是剛才那隻婆婆鬼,為什麼說我們救了它?”
我說:
“它剛才說,我們給它解開封禁了。這可能就是它一直不對我們動手的原因吧,因為它剛才也被困著了。”
胡為民問我什麼東西困住了它,我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些鬼東西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它們也會修煉鬼道,可能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被困了吧。”
胡為民懊悔不已:
“都怪我,剛才你不讓我動它,我還不聽。”
我拍了拍胡為民的肩膀安慰他:
“跟你沒關係,我也是看到事情成了這樣才知道的。如果剛才換做是我,最後也會和你一樣動手殺它。”
我和胡為民檢討完了,又開始沉默。
行宮的大門緊閉,誰都沒有勇氣去開門。
繡月說要不她過去推開,我搖搖頭:
“婆婆鬼能從金剛軋鬼木下逃走,說明它不是一般的厲害。我們手裡沒有更厲害的法器,如果貿然打開門又對付不了它,就隻能等死了。”
胡為民看著手裡的金剛軋鬼木也不香了:
“還以為它天下無敵,沒想到也就這樣。”
我說:
“不是軋鬼木不厲害,而是我們被婆婆鬼算計了。你把它收好,等會我們還得靠它再殺婆婆鬼。”
胡為民不解:
“你不是說要有更厲害的法器才能殺婆婆鬼嗎?”
我說:
“一件法器怕不夠用,留著軋鬼木做個雙保險。”
胡為民把手伸進兜裡,結果手又從被燒穿的兜底露出來。
“完了,我那遝黃裱紙都沒了,想畫個青龍白虎符都不行了。”
胡為民一說畫符,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八刃破鬼符來。
婆婆鬼也是個聚集了其它眾多惡鬼的東西,雖然它沒有怖嬰厲害,但是它開口能言,還懂得用腦子,也不是個好對付的惡鬼。
這種鬼單靠外攻已經很難殺死了,必須想辦法從裡麵把它碎開,才有可能置它於死地。
“繡月,你去狩獵場一趟,幫我們取一些黃裱紙回來。”
繡月不知道我用黃裱紙乾什麼,但是也沒多問,一個飄忽就消失不見了。
很快,繡月又回來了,除了一遝黃裱紙,還帶回來一個雞蛋大的銀葫蘆。
那葫蘆雖然小,但是非常精致。上麵纏繞著一株帶花的植物,特彆像有錢人家的小姐隨身掛著的小香盒。
胡為民問繡月:
“這是啥?”
繡月搖頭:
“不知道。”
胡為民又問:
“那你拿它乾啥?”
繡月理直氣壯:
“它好看啊。”
胡為民拿著銀葫蘆伸到繡月眼前:
“好看有用嗎?能讓婆婆鬼把命交出來嗎?”
繡月一把奪走銀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