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霄雲姿的傷口隻是有些撕裂傷,隻要大哥肯剝一點大腿皮下來,我再畫一張靈身符上去,然後給她敷在傷口上就行了。”
胡為民不樂意了:
“憑啥剝我的皮?你的大腿上沒有皮嗎?”
我說:
“我的皮沒用。大哥的腿是被惡鬼傷過的,正好霄雲姿的傷口也是被惡鬼傷的。所以用你的皮,加我的符,去敷她的傷口,剛好。”
胡為民冷冷地看著我:
“南山橋,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雲姿開口求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打我的主意了?”
我訕笑:
“大哥彆生氣,我也是突然間靈光一閃,才想到這個辦法的。”
胡為民呼呼大喘氣:
“你英雄救美,卻把我犧牲出去,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隻能轉移話題:
“大哥,霄雲姿這腦袋可撐不了多久,你要是不趕緊剝—皮下來,她就會再次屍首分離了。”
胡為民氣的大喊:
“那你倒是過來扶著她啊,我騰不出手,拿腳給你剝腿皮嗎?”
我後退一步:
“她不用扶,你剝皮,我去找隻筆來畫符。”
我轉身就走,胡為民在身後低聲責罵。
我不敢回頭說他罵人,隻能假裝沒聽見,匆匆離開。
霄雲姿的傷口很快就處理好了,隻是醒來還需要時間。
我讓胡為民抱她去床上躺著,胡為民死活不碰她:
“就讓她躺在地上吧,萬一我一抱,她腦袋掉了,我還得再剝—皮救她。”
院子裡,小王爺還在等自己的身體連接。我讓胡為民把鬼筋剁碎,又拌了一碗糯米飯給他端過去。
小王爺看著胡為民手裡的糯米飯,很冷靜地問了一句:
“請二位先生實言相告,是不是我這身體,沒有希望恢複了?”
胡為民氣呼呼地把糯米飯塞到小王爺手裡:
“沒有希望,我就不會剝自己的皮,去給你換這碗鬼筋拌飯。”
小王爺不知道胡為民在說什麼:
“剝你的皮?鬼筋拌飯?什麼意思?”
我說:
“小王爺,這飯要趁熱吃,彆的事我們以後再說。”
鬼筋僵硬難嚼,辛虧小王爺年輕力壯牙口好,不然還真是吃不下去。
後麵的幾天,我和胡為民一直圍著平王府的貴人們忙著。
他們雖然吃了屍油米,所有的傷口都開始生骨長肉,但原來的腐肉,膿血,骨渣都需要清理,而且傷口也需要包紮,可把我和胡為民忙了個四腳朝天。
就在我以為整個平王府的貴人們,都被我和胡為民救治完了的時候,懷平王突然抱著儀兒,慌慌張張的來找我:
“山橋,怎麼沒給儀兒分一碗飯?”
我愣了:
“儀兒不是好好的嗎?她不用吃那個飯。”
懷平王急急地歎了口氣,撩起儀兒後背上的衣服讓我看。
儀兒的後背,隻是皮膚有些發紅,但是沒有傷口。
“師父,儀兒沒有受傷,真的不用吃那個飯。”
突然,懷平王老淚縱橫:
“這都怪我。其實整個平王府,儀兒才是受傷最重的。她被皇上踩斷脊骨,挖走心肺。儀兒的娘隻搶了她的身子回來,但是儀兒的心肺卻被皇上踩成血泥……”
懷平王說到這裡哽住了,平複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
“後來,我用正氣護住儀兒魂魄不散。但是我現在年事已高,再加上府外還有皇上埋的法壇日日消耗我的正氣,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也保護不了儀兒了。”
我看著儀兒沒有外傷的小小背部,無法想象她竟然是個沒有心肺的孩子。
也虧得懷平王這樣護她,不然儀兒恐怕連這幅小小的鬼身都保不住。
儀兒很懂事,伸出小手給懷平王擦眼淚:
“祖父不哭,儀兒本來就是死的,如果身上的傷不好,就讓它不好吧。”
我心裡難受極了,儀兒還不知道,一旦懷平王不能用正氣護她,她不但會成為一縷殘魂,還會失去現在的鬼身,更不可能陪在她娘身邊了。
“師父,儀兒的事交給我,我一定會給她療傷治好。”
胡為民在旁邊提醒我:
“山橋,屍油沒了,鬼筋也給小王爺吃了,你還有什麼辦法救儀兒?”